庄客霭既然有了这个话,那付拾一也就放心走了。
走之前,还没忘记叮嘱了杨家那个年轻妇人:“真闹出个人命官司,一家子都要遭殃。这种时候,身为媳妇,多劝着点。”
再吓唬吓唬那杨家老妇:“你养个儿子也不容易,天天喊打喊杀的,出了问题,你们家赔不起。况且孩子这么小,也不能让孩子没了阿爷。”
当然庄客霭那边,也没忘了再说两句:“要是庄小大夫有什么不舒服,只管叫他们赔钱。让他们涨涨教训也好。”
庄客霭还以为付拾一是要两头做和事老,结果没想到付拾一这么说,一时之间愣是没找到合适说辞,就眼睁睁看着付拾一挥手走了。
回去路上,王二祥有点意犹未尽:“还以为是多热闹,结果就是这样的事情,白跑一趟。”
“这种事也是大夫倒霉。”付拾一则是同情庄静峨。好好的问诊,被人开了瓢,说实话,换谁谁郁闷。
付拾一再一次感叹:“还好我的服务对象们,从来都没有这样的。”
王二祥静静的打了个哆嗦,声音都带着颤:“听我一句劝,要是真有人起来动手,咱们就让着点他——”
付拾一笑眯眯:“要是人真能起来动手,估计家属得给我送锦旗吧?”
上面就写“妙手神刀,起死回生”。
王二祥:……世上就没让付小娘子害怕的事情呗?
一路回了衙门,该干嘛就干嘛去。接下来几天,也没有再听说庄家医馆出什么事情,付拾一自然而然就觉得这个事情估计是有了个美好结局。
结果没想到,第五日,却出了事。
庄静峨再一次被打了。
这一次,虽然跑得及时,但是,却没料到他们家女眷都出动,当时什么东西都被乱扔,以至于被一个木枕给砸中了后脑勺,当即人就倒下去,出了不少血。
人是没昏过去,被其他人护着往外走。
可走了一段路,就发现不对劲来:庄静峨走不出直线了,身上也一个劲儿的往一边歪。
可即便是如此,伤人那一家人还不依不饶,扭着人就来县衙告状。
顺带还将尸体抬着来了。
付拾一当时正好在衙门,听说是庄家医馆,赶紧出去一看,立刻认出:这不是杨家人吗?虽然这一次来的人更多,但是那三个熟面孔是在的啊!
再往担架上一看,那一脸青青白白,毫无生机的死者,不是那家小孩杨虎儿又是谁?
付拾一是还记得虎儿当时可爱的样子的。虽然有点憔悴,但是脸蛋圆圆的,白白净净很讨人喜欢。
只是现在……那圆圆的脸都已经凹陷下去,没了白净,只剩下死人的僵硬和腐败征兆。
这个季节,死亡之后,人体很快就会进入腐败阶段。
先是皮肤没有光泽,失水,腹部膨胀,紧接着就是腐败静脉网的呈现——
匆匆一眼,付拾一基本就看出,估计死了也有一天以上了。
庄静峨那头已是陷入昏迷,如今几个人拿着棍子扫把什么的护着他,两个年长点的大夫正在给他扎银针,揉穴位,忙得汗都往下滴。
不过看庄静峨脸色,也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凶险:脸上是真一片白,闭着眼睛,人事不知。
付拾一一看他衣裳上的血迹,就推断出受伤的是后脑勺:上一次他被打,那是打了脑袋前面。现在倒好……前后对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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