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一口气将东西都给徐双鱼看了一遍。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徐双鱼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鼻头眼睛都是通红的。
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没在听。
付拾一表情裂开了:所以我说了半天,等于说了个寂寞?
而且付拾一严重怀疑,下一刻徐双鱼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她警惕后退:“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扑过来!你可别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事情啊——”
徐双鱼抬起手来,用袖子擦眼睛,抽抽搭搭的:“付小娘子你真好。”
付拾一都有些无奈了。
钟约寒从屋里出来,也提着几个包袱,然后一看这个架势,都愣住了。
他放下包袱,下意识的将徐双鱼拉过来看了一下,见他太用力,眼角皮都磨蹭红了,有些无奈。
最后他掏出帕子,塞进了徐双鱼手里,看着自家师弟不要钱似的眼泪,“用这个擦。”
他近乎头疼的看一眼付拾一:“他本来就因为要走,心里伤感呢。还觉得你不要他了。”
付拾一:……比我女儿还能哭的徒弟,我也是真的不想要了。
最后,将哄人的事情交给了钟约寒,付拾一脚底抹油一般跑了:“我有事找王二祥说两句话。”
大家都知道徐双鱼要离开长安城了。
事实上,他们还约定好了今天晚上给徐双鱼践行。
徐双鱼的马车都雇好了,明天早上过来接他,然后就出发。
对于付拾一将徐双鱼给弄哭了这件事情……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
践行宴是在衙门吃的,拾味馆做好了送过来,大家凑份子给的钱。
付拾一因为要回去喂奶,就没去。也怕再将徐双鱼给弄哭了——最后一天,也该高高兴兴的,和这些朋友喝喝酒,吃吃肉,实在是不适合伤感。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付拾一就爬起来了。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忙碌,不由得失笑:“说是没什么,其实你心里也是舍不得的。”
付拾一手上不停,轻叹一口气:“那肯定的。在一起共事三年,早就习惯他在左右了。如今想到他要走,只觉得怪不习惯。”
“而且此去一别,少说一年半载的看不见,肯定还是会难过的。”
“那怎么不跟他说?”李长博笑得更厉害,颇有些打趣的意思:“反而还催着他走,让人觉得你好像巴不得他快走一样。”
付拾一动作慢下来,失笑道:“那倒不是。他太没有经历过风雨,缺乏自己的主见,我只是不想再耽误他了。亲朋好友能让他依靠固然是一种幸福,可同样也是一种束缚。”
像徐双鱼这个年纪,早一点的,都生孩子了。
可他呢?反倒是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遇到事情,习惯性找她,找钟约寒,甚至连翟升都比他强了。
徐双鱼不是不聪明,也不是没能力。
而是依靠思想太重。他根本不习惯自己做主,也没想过自己应该不去靠任何人。
“唯有打破这个舒适圈,他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付拾一忧心忡忡:“是他没一个人出过门,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这种心态,有点像是那种明知道孩子要长大,肯定需要吃点亏,可真等到孩子吃亏了,又心疼得不得了。
李长博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只是李长博,就是钟约寒,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纵然不舍得,他还是劝徐双鱼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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