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岳觉得嘴角有点苦涩,目光扫过屋里的文武官员,只见人人都是一脸怒气。
本以为自己行事已经很是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幽州的一众官员给看了出端倪,看来诸位将军看似粗狂,实则心思十分敏锐。
“怎么,侯爷没话说了?”郎毅冷着脸出声,丝毫没给北凉侯好脸色看。
尘岳直了直身子,带着些歉意的说道:“这不是想等消息确定再和几位商量吗,今天大家都来了,正好告知诸位。我意已决,短则半年,多则一年,必兵发辽东,复我河山!”
虽然一开始尘岳的语气有些缓和,但最后一句话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充满威严。
王如松看向尘岳:“宋大人、凉州周刺史和各位将军可知道此事?”
“前些日子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尘岳点头道。
“他们的意思呢?”老将梁遂超挑了挑眉。
“打!”尘岳的嘴里蹦出了一个字,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屋中为之一静,几名将领的眼中都闪过异样的光彩。
文鸢双手插袖,摆出一副老道的样子,轻声道:“此事朝廷都还没有风声,侯爷却决意出兵,这可是擅自调动边军,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擅自动兵,诛九族的大罪,饶是你北凉侯也担不起。
褚玉成眉头微皱,嘴巴努了努,似乎很是不开心,有些气愤的看向坐在一旁的步文山,这臭小子竟然今天不帮尘岳说一句话。
当褚玉成的目光投来时,步文山眼神默然,依旧一言不发。
尘岳沉默了许久,再度开口:“不管担多大的罪,此事我都做定了!辽东还有数百万百姓在苟延残喘,大好河山尚在金人的马蹄之下,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吗!”
尘岳缓缓起身,平静的说了一句:“几位要是不同意此事,就直接上奏朝廷,有什么罪我担着!”
一语落罢,尘岳双手负立,等着幽州一群人的表态。
屋内静悄悄的,众人轻微的呼吸声此时都彷如雷鸣。
“啪!”在沉默许久之后,幽州将军王如松拍案而起:“尘将军,你是条汉子!此事我王某跟着你干了,多大的罪我们一起担!铁马金戈,金人也该听听我北凉的马蹄声了!”
郎毅起身笑道:“说起来凉州将士和辽东才是毫无瓜葛,可我幽州紧挨着辽东啊,这么多年来我和金人也打了不少仗,收复辽东怎么能少了我呢?侯爷起兵不带上我,我郎毅绝不答应!”
尘岳和褚玉成同时愕然,只觉眼眶一酸。
梁遂超紧跟着站了起来:“我在葫芦城呆了这么久,早就想去那辽东看看了,现在有幸能跟着侯爷去辽东走上一趟,老而无憾了!”
史天恭拍了拍身上的胸甲,老迈的声音也在屋内响起:“侯爷不跟我们说,还是信不过我幽州的将领啊!记得当初辽东落入金人之手时我才十几岁,空有满腔热血却无处施展。等了一辈子,老了老了终于看到收复辽东的希望了。老夫今天在这里撂下话,我们几个老东西到时候定要和凉州的一帮青壮将领比比,看谁杀的北金蛮子更多!”
王如松等几名将领脖子一昂,气势鼎沸!
文鸢起身行礼:“想必周敬尧这家伙也早就知道此事了,多年老友也不跟我通个气。呸!我不管什么朝廷,文鸢只愿辽东百姓和我北凉一样,活得更有尊严!”
凉州幽州的两位刺史平日里看起来都颇有书生气,没想到骂起脏话来的口气都惊人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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