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工部尚书上官泰清径直来到慈宁宫中拜见太后。
慈宁宫的偏殿内所有的侍女都退了下去,只有上官家的这兄妹二人。
上官婉容罕见的有些生气:“哥哥,今天朝堂之上雪承义和沈秀夫所言字字合理,一片忠心,也都是为国着想。我们就这样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岂不是寒了这些臣子的心!”
没有旁人在侧,太后说出了真心话。
要依着这位太后的性子,一定就听从雪承义的意见了。
“要打可以,拿什么打?”上官泰清也是有些怒气:“你也看到朝堂上的情况了,赵家宇文家,哪个世家出头了?单靠雪家一己之力就能资助二十万北凉边军吗?”
上官泰清何尝不想皇帝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可是呼不动啊。
“这些混账!”上官婉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没一个真心替皇帝分忧!”
兄妹二人就这么气呼呼的坐在殿内,对那些冷血无情的世家一肚子怨气。
“算了。”上官泰清安慰道:“辽东之事日后再缓缓图之,目下最重要的是稳住皇帝的权力,尽量拉拢世家大臣,别被宇文家得了空子。至于前方战事就不用太担忧了,兵部会相机派出援兵的。”
“唉,只能这样了。”上官婉容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兄妹二人现在发现,上官家现在看似大权在握,但实则做出的决定一旦触及到世家豪阀的根本利益,他们依旧寸步难行。
这也正是上官泰清坚持让弟弟在南疆道发展自家实力的原因,不是自己人始终靠不住。
但在自家的实力成型之前,上官家和天子还是需要这些只为私利的世家支持的。
京城偏僻的街道,有一处极为普通的民宅,这就是鸿胪寺大夫沈秀夫的住所。
雪承义当晚就来到了沈秀夫的府上,其实两人的性格都一样,不喜欢交际。
别看今天在朝堂上两人站在了同一阵营,平日里却几乎没什么来往,雪承义还是第一次来沈秀夫的家。
走进沈秀夫的住所,雪承义都感到了一阵心惊。
这和普通京城百姓的房子没什么区别,几乎没几件家具,谁也不敢相信这住着的是正四品官员。
沈秀夫一生未娶妻生子,独自一人过了一辈子,屋内就只有两个仆人,这或许是唯一能体现他身份的象征了。
沈秀夫默然无语,给雪承义泡了一杯茶,两位今天在朝堂上并肩作战的官员就这么相对而坐。
桌子只是几块简单的木板拼接而成。
烛光微微摇曳,两人的脸色都很差。
许久之后,雪承义率先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沈大人,雪某让你失望了。”
雪承义知道沈秀夫有多么希望朝廷能出兵辽东,这或许是鸿胪寺大夫这辈子唯一的心愿。
“雪尚书不必自责,您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雪大人一身正气,我沈某钦佩不已!”沈秀夫一语言罢,又自嘲的摇了摇头:“什么沈大人,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介草民了。”
沈秀夫当时在朝堂上愤然辞官,原本以为会被当庭拿下,就地正法,没想到太后还饶了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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