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嘉隆关
这是凉州与冀州内地连接的主要通道,随着大批中原流民入凉,嘉隆关外的官道上渐渐多了不少茶棚酒肆,来做点小生意,吆喝声此起彼伏。
离嘉隆关二十余里的一处土坡旁有一个简陋的茶棚,上面遮盖着几片帆布勉强遮挡阳光,周围空空荡荡,除了柱子连块木板都没有,四面透风,一个帘子高挂在头顶,上面写着一个茶字,在风中不断摆动。
来往的商贾、百姓、流民实在是累了,都会停在这花一两文铜板喝点茶水,要是肚子饿也可以多花几个铜板买个大饼。
总之这种小茶馆就是怎么实惠怎么来。
一名白发老者牵着一匹瘦马缓缓出现在茶棚外,马背上搭着几个包袱,塞的鼓鼓囊囊。
老者牵着马,将缰绳拴在了茶棚旁的一棵树干上,然后拔腿迈向茶棚,脸色带着点淡淡的悲戚。
老人正是辞官赴北凉的原鸿胪寺大夫沈秀夫,携带着雪承义亲手写给北凉侯的举荐信,经过多日的赶路,沈秀夫总算是看到凉州的边境了。
“店家,一碗清茶!”沈秀夫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朝着一旁忙碌的中年男子喊道。
虽然年纪稍微有些年迈,但是沈秀夫举止之间还是颇有精气神。
“好嘞,您稍坐!”肩膀上搭着一把毛巾的男子连忙端过来一碗茶水,很是和善的朝沈秀夫笑了笑。
沈秀夫扫了一眼茶棚,只见这茶棚一共就这么一个人打理,即是店家又是小二。
沈秀夫刚道了声谢,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无奈的看向店家问道:“有干粮吗?”
“有,有饼。”男子指了指旁边的几个蒸笼,有阵阵热气从蒸笼里冒出。
“好,拿两张大饼!”沈秀夫笑着说道。
“好嘞!”店家笑着走了开去。
没一会儿,店家就拿过来两张大饼递给沈秀夫,一边问道:“老人家,您不是去朔州的吧?”
“你怎么知道?”沈秀夫咬了一口大饼,好奇了起来。
中原内地除了商贾,闲来无事来北凉边境的人很少,这路上大半的百姓都是经凉州去朔州的,店家怎么会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去朔州的。
“呵呵,我在这卖茶水也有一个月了,去朔州的一般都拖家带口,再不济也是壮年汉子去朔州找个活路,您老身上一股子读书气,可不像是能去朔州种田的料。”中年男子毫不避讳的笑道。
“哈哈,店家有眼光!我确实不是去朔州的。”沈秀夫笑道:“我来北凉求学。”
沈秀夫可不敢说自己是来找北凉侯的。
“读书好啊,我们北凉以前读书人难出头,这一两年不一样了,好多寒门读书人都能当官了,个个都是好官。”店家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就没几个贪官污吏的?”沈秀夫饶有深意的问道。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中年汉子笑着说:“但是敢欺负老百姓的官吏绝对没有!”
沈秀夫眼中有一道精光闪过,中原百姓提到官场都气的跳脚,这北凉倒是相反。
稍微聊了几句的店家赶忙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留下沈秀夫独自一人啃着大饼。
沈秀夫一口大饼一口清茶,目光时不时的转向东北方,那正是自己的家乡辽东。
离家越来越近,沈秀夫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他还不知道北凉已经出兵的消息,自觉在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收复辽东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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