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大营之内,尘岳和几名将领站在营门前,一辆又一辆盖着白布的马车正缓缓驶入大营之内。
步文山亲手牵着缰绳走在最前面,他所拉的这辆马车上面赫然便是右骑军主帅郎毅的尸体。
听闻郎毅战死的消息后,所剩的右骑军士卒全员出动,连夜去战场上尽可能的运回了同袍的尸体。那些支离破碎的躯体让这些久经沙场的汉子们满眼热泪。
运回尸体此举风险极大,毕竟金兵还有数万大军驻扎在新川口之外,所幸后撤了二十里的完颜阿骨打没有异动,祁连山的金兵也被打的缩在大营里一步不出。
右骑军士卒的脸上都是悲壮之色,自北凉入辽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伤亡,所有人都知道正是这八千右骑军和五千步卒的死战才让他们有时间击溃正面的金兵,否则在场的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好生装殓将士们的遗体,姓名登记造册。”尘岳轻声道。
“我会着手安排人去办的。”褚玉成微微点头。
除了新川口战场,其余战场也已打扫完毕,北凉全军都收缩回营,营寨前安放了层层鹿角,防守极为严密。
尘岳缓步走到步文山所拉的马车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了雪白的篷布,那张苍老而又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郎毅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尘岳多希望郎毅还能再咧着嘴和他笑谈几句。
“侯爷。”步文山低声喊了一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位跟随褚玉成一道从岳麓书院出来投军的北凉将领本身就是幽州人士,也正因为这个身份,尘岳特地安排其进入右骑军中担任副帅一职。毕竟右骑军驻防幽州,所属部卒大多都以幽州人士为主。
郎毅作为前辈,作为老卒,在步文山出任右骑军副帅之后一直都对其起着一个引路人的作用,两人既是同袍,又情同父子。
如今郎毅身死,步文山自然是悲痛不已。
“不用说了,老将军这辈子,值!当为我等楷模!你别辜负了老将军对你的期望!”尘岳重重的拍了步文山的肩膀一下。
“诺!”步文山眼眶通红的应喝了一声,继而牵着马车向营房深处行去。
一辆辆的马车拉着尸体穿行而过,一位位曾经与大家并肩作战的右骑军偏将们,校尉们,士卒们就这么无声离去。
满营寂静无声。
几日后的上午,北凉各军主帅们齐聚一堂:薛天、王如松、薛猛、步文山、钱子默等等。
营中战甲皑皑,弯刀凛凛。可是少了经常插科打诨的郎毅,营帐中的气氛略微有些低沉。
“此战战损的统计结果和各军所剩的兵力出来了。”褚玉成握着一封简册当先开口道。
这两天褚玉成一刻也没有闲着,既要安排布放防止金兵偷袭也要安排人统计阵亡名单,最起码要对己方的兵力有个全盘的了解。
“给大家念念吧。”尘岳默默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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