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
溪宁郡,宁州东边约莫百十里的一处普通郡治。
虽然溪宁郡距离京城有几百里之遥,但这几天老百姓在街头巷尾讨论的依旧是那桩京城大乱。
因为溪宁郡距离宁州近,所以当地的老百姓自然对宁王更熟悉一点。
当人们听到宁王被叛军所杀之时还是非常震惊的,宁王的口碑在民间并不差,不少人都流露出了惋惜之意。
不像其他地方的藩王作威作福,这位宁王一向亲民,曾经被誉为北境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却在成年后疾病缠身,郁郁不得志,很是让人心痛。
如今更是死在叛军的刀下,让人感慨世事无常。
一处三岔路口,一大群百姓正聚集在木牌前窃窃私语:
“官府告示,有发现反贼尘岳踪迹者,应立即上报官府,若能活捉尘岳,赏金千两!
胆敢私藏包庇反贼者,以谋逆之罪论处!”
这道官府的悬赏公文如今贴满了各处州郡的街头巷尾,朝廷更是开出了一千两黄金的高额赏金。
摆明了就是不抓到尘岳誓不罢休。
寻常百姓若是真能拿了这一千两黄金,那好几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不过这地方已经是王朝偏东边了,和京城到北凉的路途相差千里之遥,所以当地的百姓并不在意这道抓捕文书。
“啧啧,一千两黄金,老子要是能得了这一千两,怎么着也得去京城花舫消遣个三天三夜,那些个小娘皮,指定都水灵灵的~”
“拉倒吧,就你还有命花这一千两?凉王是什么人物?
估计人家噔噔眼皮,你就得吓死。”
“滚蛋!老子要是遇到凉王,我肯定,肯定……”
“肯定如何?难不成还敢和凉王过过招?”
那名一开始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很明显缩了缩头,最终还是把吐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虽然北凉远在近千里之外,但尘岳的赫赫凶名所有人都是如雷贯耳。
当初尘岳收复辽东,杀降数万,传到中原之地时就变成了坑杀金人降卒二十万,小儿夜里听了都不敢啼哭。
别的不说,就光是死在尘岳手里的蛮子比他们杀过的鸡都多,谁敢和尘岳过招?
“不过说凉王会造反,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听从北境过来的商人说,北凉的官场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王爷应该不会造反吧?”
“哎,我也这么想。
而且那位一起造反的兵部尚书不是当今陛下的亲舅舅吗?
自家人造自家人的反,不合理吧?”
“谁说不是呢,可这朝堂上的事岂能是咱们小老百姓能听明白的,咱们听个热闹就行。”
“哎,你们说造反的会不会另有其人,只不过是把这罪名安在了他们头上?
或者说有人忌惮这位异姓王的兵权太重……”
“噤声!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小心被官府的人听到,割了你的舌头!”
人群中的一名长者一瞪眼,大家就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并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讲的。
老百姓们站在那议论纷纷,时而还会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一辆马车正慢悠悠的从他们身边驶过,嘎吱嘎吱的车轴声被淹没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
马车很普通,毫不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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