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霖虽然心头悲愤,但也无可奈何,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北凉铁骑甲天下这句话并不是吹嘘出来的。
凉军一道道枪尖刺出的角度刁钻无比,枪枪直奔要害。
这些骑卒全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百战之卒,远非金吾卫可比。
而且那北凉大马的冲击力也超出了宇文霖的想象,一匹两匹看不出来,成千上万的战马奔腾起来,这威势让人不寒而栗。
“喝!”
刚刚应付完侧面凉军的一枪,宇文霖就察觉到有一阵寒风袭来,下意识的一扭身子,一道枪尖就贴着他的胸甲划了过去,带起一片火光。
扭头的瞬间,宇文霖的眼角扫到了一双凌厉的眼神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刹那间宇文霖似乎还出现了一阵恍惚,脑海里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下一刻,宇文霖随即便一字一顿的冷喝道:
“乱臣贼子!”
没错,他也认出了尘岳,认出了这个从自己手上逃脱的北境凉王。
“今天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尘岳怒喝一声,手中长枪飞舞,直奔宇文霖的心窝。
“凭你?怕是还不够格!”
宇文霖的双臂同样肌肉鼓胀,一杆长枪挥舞的虎虎生风。
“当当当!”
“喝喝!”
“当当当!”
两人在马背上连续过手十几招,枪尖几乎都出现了残影。
能被宇文家重点培养的武将,宇文霖马背上的功夫自然了得,和尘岳相持一会儿还是做得到的。
“当!”
“当当!”
“喝!”
在又一计凶狠的对拼之后,两人的战马各自交错而过,嵌入了对方的骑阵。
“呼~”
宇文霖握住长枪的手在忍不住的发抖,看似局面上他和尘岳打了个平手,实则万般凶险,稍有不慎就得丢掉性命。
此刻战场的情形已经急转直下,仅仅一个正面交锋,金吾卫就折损了数百人。
大批大批的骑卒中枪落马,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随即被凉军坚实的马蹄踩踏成肉泥。
而凉军骑卒的经验则要老到太多,纵然躲不开对面刺来的长枪,也会尽可能的用肩膀去接这一枪,尽量减轻伤势。
一来一回之下,金吾卫士兵的伤亡人数在极具增加。
“砰砰砰!”
“嗤嗤~”
“啊!啊~”
大凉龙骑全军肃穆,只是跟着那面凉王大纛不停的前冲。
笔直向前,人挡杀人!
前排锋线犹如尖锥,在金吾卫的阵型中不断突进。
而在护卫王纛的队伍里有一道异常年轻的身影。
整支白马义从最年轻的士兵,江河。
这是年仅十五岁的江河第一次上战场,北凉大马奔驰的力度让他的心跳不断加快。
手中握着的那杆长枪几乎比他的个人还要高,但不知为什么,冰凉的枪杆一入手,江河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腰中悬挂的那柄北凉刀更是尘岳在他入军时亲手所赠,这般荣耀在整个白马义从中是独一份。
今天是江河自告奋勇的要上战场,徐洛给他的任务就是紧紧的跟在王纛附近,不需要他出手杀敌。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只要能活着下战场,就足够了。
但眼睁睁的看着血腥的战场、人仰马翻的景象,江河还是下意识的心脏紧缩。
“喝!”
“死!”
一名不知死活的金吾卫骑卒好巧不巧的闯进了白马义从的阵型深处,手中长枪直奔江河而来。
持枪而来的骑卒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或许他觉得年轻的江河无力招架、又或许觉得若是能砍翻凉王大纛自己就能名扬天下。
这名士卒脸色的笑容格外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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