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黄昏,白河原上的战事终于宣告结束。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金吾卫步卒的尸体,陇军的军旗在泥泞的大地上被肆意的踩踏,一面面凉字军旗迎风飘扬。
战场上血流成河,没死透的还在血泊中打滚,哀嚎声阵阵。大凉龙骑可没那么好心救助伤员,遇到未死的基本上抬手就是一刀。
一批又一批的降卒瑟瑟发抖的抱头蹲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异动,生怕凉军的弯刀在下一刻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一万五千多的步卒,在经历过短暂的抵抗之后便宣告崩溃,绝大多数人都是四散而逃,但在这广袤的平原上又有几个人能跑得过北凉大马呢?
要想不被杀,只能老老实实的举手投降,一战下来大凉龙骑又抓了几千的俘虏。
尘岳站在战场一侧的土坡上,身后就是那面迎风招展的凉王大纛,所有士卒的目光在看向此地时都带着狂热。
只要有这面王旗在,战场上的骑卒就有前进的方向,不管是向南还是向北,王旗始终指引着他们手中的长矛。
钱子默和肖尚文两人大步走到了尘岳的身侧,两位武将的铠甲上沾满了鲜血,看脸上表情杀得很是痛快。
正是这两人的来回冲杀,才让步军阵型快速崩溃,骑军的来回凿阵对于不算厚实的步军阵型可是相当致命的。对付步卒,他们的手段可多的是。
钱子默沉声道:“王爷,这些降卒如何处置?”
尘岳平静的说道:“送往冀西道,交由郁岩白处置。”
亲手斩杀宇文霖,终于让尘岳数月来心中积攒的仇恨倾吐出来了一部分,尘岳的神情也好看了不少,但距离真正的报仇雪恨还差得很远。
肖尚文轻声说道:“王爷,据降将所说,朝廷一直在向山南道增兵,他们得到的军令是坚守每一座城池,擅自弃城者杀无赦。”
钱子默接过话茬道:“宇文星辰这是打算将我们的兵力全部拖在这山南道啊,一城一地的去攻,咱们得花费多少时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尘岳的脸色依旧十分平静:“我凉军能迅速拿下冀西冀东两道,贵在出其不意、准备万全。
第五心柔和宇文星辰都不是庸才,接下来的仗就没那么好打了。”
钱子默和肖尚文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抹凝重。
凉军铁骑纵然名扬天下,但他们也是人,不是神,面对一座座的坚城,不知道还得付出多少人的性命。
“收军回营吧,大军暂住山城。”尘岳翻身上马,还不忘提醒一句:
“对了,将宇文霖的人头送往南充城,这就是抵抗我凉军的下场!”
“诺!”
……
历时五天,肆虐在山城的洪水终于消退的差不多了,洪水退去露出的是满目疮痍。
幸好城中的百姓此前遭过洪水,所以大多数人家的房屋都建在地势高处,唯有宇文霖不知有雨季这回事,将军营都安在了低洼的空地上。
整整六万守军,被洪水淹死者多达数千,余者不是被杀就是投降,能逃出去的寥寥无几。
其实要不是宇文霖一路收拢败军,很多人都能逃走,无奈,大凉龙骑早就在前方等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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