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之间不知何时被搭起了一间简易的凉亭,还摆着两杯清茶。
独孤信早早的就来到了这里,除了凉亭外站着的一名仆人之外,他一个随从都没带。
宁军阵中飞出了两匹快马,迅速逼近凉亭。
常翰棠同样没有带护卫,只有孙子陪同,老人的眼中始终带着一丝疑惑。
故人?到底会是谁呢?
双方近十万的大军,就只有这么寥寥几人站在凉亭之中。
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一片尸山血海的战场,不知有多少条人命会倒在这片平原之上。
当然,两边已经有大批的弓弩手在暗中搭箭上弦,瞄准凉亭之内。
只要对方敢有丝毫的异动,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
俗话说得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常家可没有放冷箭的习惯,但不得不防备着对面玩一手阴招。
爷孙两翻身下马,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名身材颇为壮硕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
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淡黄色的铠甲一看就不是凡品,腰中并没有悬挂佩刀,也算是独孤信的一番诚意。
常翰棠的眉头微微一皱,脑海中出现了一丝恍惚,他觉得这张面庞似乎有一点点熟悉,但半点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独孤信弯腰行礼,朗声道:
“晚辈独孤信,见过常老!”
独孤信的腰几乎完成了九十度,这一番礼节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独孤信?陇西都护使?”
常怀奕的眼睛一寒,这可是宇文家的左膀右臂啊,地位极高,还是国舅爷。
要是这一战能把他杀了,啧啧~
“独孤信?你是独孤信?”
常翰棠上下打量了好久,才喃喃道:
“岁月不饶人啊,上一次见你时还是一个年轻后生,一晃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独孤信一直都在陇西各州的官场攀爬,很少到京城来,所以常翰棠自然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但是独孤信的这张脸倒是很像他的父亲,常翰棠所以才觉得有些熟悉。
常翰棠印象最深的就是当初那个年轻人在自己的面前畅谈兵法、挥斥方遒,虽然有些稚嫩,但已有将者风范。当时常翰棠就知道,此人日后必定是一个合格的将才,弄不好还能立下开疆拓土之功。
但是老人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和这位年轻人在战场上相遇。
怪不得说是故人,还真的是故人。
独孤信轻笑道:
“纵然光阴流转、岁月如梭,但前辈的精气神依旧不减当年啊。
晚辈佩服!
多年前蒙前辈教导,投身军伍,这么多年始终不敢忘记前辈的教诲,今天能再次见到常老,独孤信当真是三生有幸。”
独孤信自始至终都执晚辈之礼,两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生死仇敌,倒像是一个长辈在教导一个年幼的后生。
常怀奕的眉头皱了皱,十万大军厉兵秣马,大战一触即发,独孤信却在爷爷面前摆出了这幅恭敬的姿态,胸中的城府也太深了些。
“呵呵~”
老人摇头轻笑:“不服老是不行的,倒是你,颇有几分当初你父亲的风采。
看来以后这天下就该是你们的天地了,我们这种老骨头,早晚会埋到黄土里。”
独孤信笑了笑:“常老说笑了,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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