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一段略显低矮的城墙处有那么几十号军卒正在搬运装满箭矢的竹筐上楼,一群人忙忙碌碌,即使晚风很凉爽他们也依旧累的满头大汗。
“呜呜呜~”
“咚咚咚!”
大家正忙得不亦乐乎,城北方向陡然传来一阵战鼓、号角交杂的声音。
所有人下意识的都蹲在了地上,紧张兮兮的一动不动,眼珠子滴溜直转。
“咚咚~”
“呜呜呜~”
过了好一会儿,夜色才回归宁静,武川内外再听不见半点动静。
“妈的!”
一名军卒骂骂咧咧的从墙角处站了起来,重新抱起了竹筐,嘴里嘟囔道:
“凉军不知道在干嘛,时不时的就擂鼓吹号,又不进攻,老子一直提心吊胆的,草!”
从入夜之后到现在,武川北门之外的凉军已经敲响了四五次战鼓。
第一次鼓响的时候满城震动,所有人都涌上了城头防守,就连郝木丞也带着为数不多的武将坚守在第一线。
可凉军呢,就光擂鼓,半个士卒的影子也没有出动,陇军只能各自散去。
陇军刚散去没多久,凉军的鼓又响了,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几次,搞得城内陇军人困马乏。
最后郝木丞断言,凉军一定是无计可施,只能靠战鼓虚张声势,让己方疲于奔命。
所以现在只要鼓响,城下的援军就不来增援了,只有城头上的守军戒备着。
郝木丞父子两想当然的觉得凉军打了一天,一定无力继续进攻。
“谁说不是呢。”
一名军卒附和道:
“凉军这么搞,咱们这一夜连觉都别想睡,可困死老子了。
唉,上下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
武川城中的守军从安逸变得紧张,就在短短一天之内,许多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凉军包围了。
如梦如幻。
“行了行了,现在抱怨这些还有什么用?”
领头的胖脸标长骂道:
“一个个的赶紧干活,想活命就多干点。
还想睡觉?明天早上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两说!”
一名军卒小心翼翼的问道:
“头,你说咱们能守得住吗?”
这一问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的看向标长,几十号人里面只有他上过一次战场,但杀没杀过人不知道。
圆脸标长的脸皮僵了僵,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
“现在凉军都是骑兵,咱们应该能守,但要是大队援兵到了。
唉……”
标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家的眼神又暗了暗。
说白了,武川城能守多久不由他们这些守军的战斗力决定,就看凉军主力什么时候到。
胖脸标长压低着声音说道:
“你们仔细想想,咱们的主力都集中在北门,这一片城墙就咱们几十号人守,撑死了再加几十民夫,一点点后备兵力都没有。
真打起来,死一个就少一个。
我不是吓唬你们,等凉军攻城的时候都缩着脑袋,干万别探出去乱看!
凉军里面神箭手可多,一不留神就得掉脑袋!
咱们能祈祷的就是尽量活着,活到陇州的援兵到。”
众人缩了缩脖子,目光中带着些绝望和畏惧。
“行了行了。”
圆脸标长摆了摆手:
“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老子已经看透了生死,听天由命。”
众人默不作声,重新建起了手里的活计,脑袋更加耷拉。
“蹬~”
“蹬蹬~”
几人刚聊完,七八步开外的城墙就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声响,好几名军卒都听到了动静。
“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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