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建筑多讲究对称之美,布局规整,所以明光殿和养心殿格局上几乎相同,应飞扬和杜如晦二人各执一剑进入殿中,应飞扬道:“呆会我一开始变会使出全力,杜道长请将真气收敛到与我相近的水平,另外,只使用我方才所舞的剑招便可,切不能随意变招。
事至如此,杜如晦也多少知晓了他的用意,点头诺了一声。
“杜道长,留神了!”应飞扬一剑在手,周身气势登时一变,整个人如噬人而食的野兽一般,势要取眼前人之性命,起手便是凌厉剑招。杜如晦心头一凛,虽明知是在做戏,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长剑相交,剑风尖啸,随后伴着“蹭蹭蹭”的刺耳摩擦声,在墙上留下道道剑痕,一点洞穿的为刺,横贯左右的为扫,下重上轻的是挑,深如沟犁的是斩。。。。。。。二人剑式不同,四周墙面上剑痕也深浅不一。
“这,与养心殿墙上所留剑痕完全相同!”即便毫无修为在身的玉真公主,此时也看出端倪,惊异道。
张守志见识远高于玉真公主,所看到的自然也比她更深远,此时的震撼也是更甚,赞叹道:“能以因推果已算得上困难,这应飞扬竟能倒因推果,只以墙上剑痕和地上脚印,就推断出当时所施展的剑法,这资质简直惊世骇俗,吕师弟啊吕师弟,你若能看到此幕,便知你根本没资格与他争夺剑谱。”
交手片刻,墙上已是剑痕满布,两人也战至终招,应飞扬剑式连环,连进三步,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沉重,在地上留下深沉脚印,终至绝杀一步!
应飞扬一脚踏落,腾身而起,带着一股所当者破的凌厉锐气直贯前方,剑锋所指正是杜如晦心口,。
杜如晦心头一悸,混身寒毛被激得倒竖而起,这一剑剑招虽不见高明,但使剑少年身上所散的绝杀的剑意,竟令他有了危险临头的感觉,一时真气一乱,踩踏在地板上的足印,也因真气的散乱龟裂出细纹。下一瞬间,杜如晦早年习武留下的武者本能觉醒,未及多想就抛开不擅长的长剑,赤红双掌结印,怀抱太极,火钳一般钳住星纪剑。
但与剑接触一瞬,却现剑意虽是凌冽肃杀,剑上劲力却是空无,杜如晦暗叫一声惭愧,他竟然被剑意所激,忘却了应飞扬方才的叮嘱。
好在目的已经达成,除却那最后未能出的一剑,其他所留的剑痕都与养心殿的一般无二,所以众人也没在意他最后的举动,杜如晦暗叫一声惭愧,收敛心神,摇摇头道:“师傅却是不是贺孤穷所杀!”
在场也只有玉真公主仍不明白,问道:“杜师兄如何知晓?”
杜如晦笃定道“这些剑招只看着精妙,实则是破绽百出,方才应师弟至少有三次机会杀我,我也有两次机会可以让他毙命剑下,无论是师傅还是贺孤穷,都断不会使出这样的剑招。”
其实司马承祯这三位徒弟若任有一人擅长用剑,在养心殿中应飞扬第一次舞剑时就该能看明白,可惜三人各有专攻,却无人专精剑道,也难怪那时应飞扬会一声慨叹,而此时将剑招一式式演练出来,三人才终于明白。
“所以养心殿的剑痕,不是比斗时所留,而是司马真人死后才刻下的!”应飞扬接续道。
“等等,那脚印呢,师傅的脚印难道孙长机他会认错?”
应飞扬笑了笑,带着歉意道:“公主师姐,失礼了。”说罢,竟脱下靴子,将靴子穿在手上,做了个头下脚上拿大顶的姿态,掌上运动真气,便在地上留下了个鞋印。
“看到了吧。”应飞扬边穿鞋子便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方法,若是使用术法的话,应还有其他的方法,伪造个鞋印,对天道之人并不困难,嗯,凶手既然能想到这些,看来他留下的足印也是伪造过的,并不能作为指认真凶的证据。”
玉真公主明白过来,颤声道:“如此说来,师傅一招未出便已丧命,这可能吗?”
“有三种可能,一者司马真人是被杀之后移尸到养心殿,二者是司马真人事先中了毒,三者。。。。。。”应飞扬环视在场众人,缓缓道:“司马真人是被他不会防备的人突袭杀害!”
一语既出,分明已入夏,一股寒意却在观中弥漫开来,玉真公主打了个寒颤,道:“张师兄,不用再等了,讲此处之事一五一十呈报皇兄,请他差专人来办理!”
一纸金书,直达天阙。
洛阳,上阳宫,御书房内,当朝皇帝李隆基方下了朝,此时正与幽州节度使张守珪相谈甚欢,这个握有天下间最大权柄之人,如今已年满五十,但面上未见老态,双鬓乌黑,面容白皙,依然是雄伟俊丽的李三郎。
而与他相对而坐的张守珪亦生的高大魁伟,仪表堂堂,面见圣上人不见丝毫拘谨,仍能朗声谈笑,正是方得胜而归的边关大将应有的气度。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