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来越大,夷男可汗终于见到了一个从宫里跑来的太监。
那太监来到宫门下开口说道:“陛下说了夷男可汗早点回去休息,朝中政事繁多,改日会召见的。”
夷男可汗一步步走出宫门,脚步无力,眼神又充满了迷茫。
东市街巷的一处宅院,张阳和李玥坐在屋檐下看着漫天大雨,“今年是雨水丰沛的一年。”
李玥听着雨声喝下一口热茶,“今年也会是丰收的一年。”
可惜今天打不了羽毛球,用过午饭之后,张阳安静地看着雨景。
李玥坐在屋檐下,看着自己画的水车图纸陷入沉思。
第二日,早朝结束之后,绵绵细雨还在下着。
从远处看去,庞大的长安城在雨幕中很朦胧,楼宇间屋顶间弥漫着水汽。
驿馆的伙计急匆匆来报。
张阳这才得知夷男可汗生病了,得了风寒。
走在去驿馆的路上,这一次还带着太医署的监正。
许敬宗也注意到卢照邻的神色不是太好,刚刚走到驿馆就禁不住好奇问道:“张侍郎,这个卢监正怎么黑着一张脸。”
张阳看着卢照邻走入夷男可汗的房间,“有些过节。”
“什么过节。”
“上次他找我要茶叶的秘方,我没有给他。”
“是吗?”
两人一齐走入房间,看着卢照邻给夷男可汗又是诊脉,又一番望闻问切。
张阳揣着手问道:“许兄,这可汗是怎么生病的?”
许敬宗纠结着,“昨日,他与张侍郎产生了争执之后便要去面见陛下。”
张阳不解道:“我记得昨日的雨也挺大。”
许敬宗点头道,“就是一直等在承天门前淋着雨,这才会生病的。”
张阳叹道:“这春天的雨水不能随便淋呀,很容易生病的。”
想了一会儿,许敬宗皱眉说着,“张侍郎,你说这薛延陀有没有这样的雨季。”
“应该没有吧,这夷男可汗还是文化水平不够,不知道我们关中的雨季。”
“是的。”
两人达成共识。
夷男可汗躺在床榻上,此刻喉咙难受说不出话语,目光看向张阳和许敬宗,这两人不仅没有因为丢失的马群着急,竟然还说着风凉话,呼吸越发沉重,心中也是怒气更甚。
卢照邻站起身,“夷男可汗这是淋雨受凉,又是急火攻心,心火太重对病情不好,切记平心静气,每日服用汤药,三两天就能痊愈。”
许敬宗上前问道:“夷男可汗为何执意要去见陛下?”
夷男躺在床上没说话。
张阳瞧着他的气色,“如果要见陛下,可以和我们说,会带你去见陛下的,你又何苦自己去求见,伱看这回能见也见不着了吧。”
许敬宗皱眉说着,“现在还病得起不了床,真是自找的。”
张阳点头道,“我们中原有句话,叫作自找苦吃。”
听着这些话,夷男可汗欲言又止,呼吸也是越发沉重。
夷男可汗张不开嘴说话,还在不停地冒冷汗。
卢照邻带着两人走出房间,“许侍郎,张侍郎,夷男可汗如今需要静养,这个时候若是再激怒他,对病情不好。”
张阳叹道:“我没想激怒他。”
许敬宗给夷男可汗关上门,“我们也希望夷男可汗的病情早点痊愈。”
张阳看向卢照邻,“有劳了,如果想要茶叶的话,骊山封地就有,而且价格也便宜。”
卢照邻拱了拱便离开。
站在夷男可汗房间门口,张阳叹道:“现在夷男可汗是想见陛下也见不了了,何苦呢。”
许敬宗也是无奈点头。
房间内传来了响动,似乎是有什么重物落地。
许敬宗打开门看了一眼,原来是夷男可汗从床上摔下来了,当场又昏迷不醒。
“照顾好夷男可汗事关大唐与薛延陀两国邦交不可有失。”张阳对一旁的伙计嘱咐道。
伙计笑着点头,“两位放心。”
夷男可汗若是在草原自然不容小觑,如今他在长安像是老虎拔了牙齿,没了任何威胁性。
这次的雨季很漫长,关中各地甚至有了河水倒灌的情况,李世民派人去疏通河道,以免影响今年的收成。
关外,早在夷男可汗入关的那天,许敬宗的消息就送了出去。
幽州以北的阴山草原一带,阿史那贺逻鹘坐在帐中听着眼前几个颉利旧部的讲述。
贺逻鹘只有十三岁,他不知道父亲离开草原的那天就会病死。
贺逻鹘也不懂什么拯救突厥的事情。
他只是很伤心,很害怕,他看向自己的叔叔结社率,“天可汗真的会帮助我们吗?”
结社率点头,“那两位侍郎说过,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要相信大唐。”
贺逻鹘的目光再次看向这几个颉利的旧部,就算当初父汗与颉利有多么的不和,大家也都是突厥人。
眼下面对的薛延陀,薛延陀就是外人!
听他们的讲述,贺逻鹘委屈地擦了擦眼泪,“那就请你们按照好长安那两位侍郎的安排吧。”
正是草原草场最肥沃的时候。
现在的突厥大部都在阴山南面,往南是大唐的兵马,再往南迁徙大唐人必定打过来。
往北又是薛延陀人。
贺逻鹘只能安生在这个地方,他祈求草原上最伟大的苍狼,翱翔在草原的雄鹰,希望突厥可以早点安定下来。
夷男可汗离开薛延陀之时,薛延陀还算是安定。
从关中而来的封赏越来越多,不少薛延陀的部落族长都收到了旨意。
既然是封赏大家也都乐意收下一个个将军的名头。
二十万的薛延陀大军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夷男可汗又带走了这么多的牛羊马群,几乎带走了所有的口粮。
余下的薛延陀人只能自己出去掠夺其他的突厥部落,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么长时间的劫掠让原本牛羊也不多的突厥部落也没了口粮。
一时间很多薛延陀部落中的人都在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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