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孤的棋艺远不是你的对手,不论孤如何出手,都能被你轻易化解。”
他睁开眼,眉头紧锁,“你是如何做到的?”
张阳咧嘴笑道:“太子殿下,时常用弃子来吸引我入圈套,我总是避之不攻?”
“嗯。”
“我与太子殿下的棋子数是相同的,攻守双方都能僵持,太子进攻看似很凶,但棋子有限的,只要进攻就要有棋子过河,过河之后便要面对被杀的风险,我固守一方,太子越是进攻损失就越多,到了后来开始诱我杀入?”
李承乾又喝了一口茶水,“明明你有很多次机会能结束这盘棋。”
张阳抬首道:“赢棋有很多种方式,我不过是选了成本最低的一种,只不过多花了一些时间。”
山风吹过这处山脚,李承乾颔首道:“孤受教了。”
张阳又道:“我许久不下棋也生疏了。”
“孤听母后的意思,带李象来骊山散散心,这孩子久居东宫也该出来走走。”
张阳又道:“可以让他在骊山多住几日。”
“那倒不必。”
李承乾拒绝得很快。
张阳也不再勉强,见婶婶端来了饭食,又道:“用饭吧。”
傍晚时分,送别了太子一家人。
看东宫的车驾走远了,李泰小声问道:“皇兄不愿意将李象留下?”
“他对骊山有芥蒂。”
“呵呵……”李泰冷哼道:“他有甚芥蒂?骊山又没对他做过什么。”
“如果魏王殿下做了皇帝,一定是个昏君。”
“不,本王一定是明君。”
“魏王殿下好吃,而且还记仇。”
“有吗?”
“嗯。”
李泰站在原地,呆好一会儿。
临走前,小清清低声道:“爹爹的意思是,魏王舅舅很记仇。”
李泰这才回过神,朝着骊山喊道:“记仇的人就不能做明君吗?”
李世民记仇吗?当然记仇了,但他能够尽释前嫌,
从而用人不问当年恩怨。
这种事李泰多半是做不到的。
“爹,太子家好像很穷。”
“太子穷没关系,皇帝很有钱。”
小清清低声道:“李象的衣服都穿了好几次,他每次来都是那件衣服,难道没有别的衣服吗?”
张阳看了眼女儿,又道:“以前家里穷的时候,你娘亲还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不论李象穿着如何,你都不能说。”
“女儿明白了。”她又问道:“爹,我们晚上吃什么?”
“要看你娘亲要吃什么。”
“娘肯定要吃什么肯定都听两位奶奶的,两位奶奶最近总是吃寡淡的,女儿想吃肉。”
张阳苦恼道:“家里的厨房还有些羊肉,我都腌好了。”
“谢谢爹。”
“回来的时候记得擦嘴漱口,别被发现了。”
“嗯。”
“带上你弟弟,他也要吃肉的。”
“好,女儿懂的。”
夜里,姐弟两在外面吃了一顿烤羊肉,回来的时候打着饱嗝又装模作样吃了一顿晚饭。
惹得两位婶婶总是观察这两姐弟,又没在她们嘴边发现油渍,牙缝中也没有肉丝。
贞观十四年,五月。
骊山村子里传来一声汽笛声,在村民惊诧的目光下,蒸汽机车缓缓从工厂的车间中驶出。
它行驶得很慢,十分庞大,车头巨大如同一间房屋,车内可以站十余人。
还有人在车头添加煤料,让蒸汽机烧得更旺,这辆蒸汽机车行驶得更快了。
蒸汽机的后方装着轮子,这蒸汽机看着简单,就像是一个镂空的大铁盒子,内部可以坐人。
小清清带着一大群同龄的孩子,走在蒸汽机的后头。
汽笛声嘹亮,一直到了村口,车内传来一阵金属的碰撞声。
车子停下了,蒸汽机还在运作,车子却怎么都动不起来了。
阎立本与李泰一起走入车中,让蒸汽机先停下来,检查着内部的情况。
李泰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内部的情况,指着一处破碎处道:“气压太大了,出气口破了。”
阎立本打量着轮毂附近,又道:“轮毂这里也有问题,齿轮的连接处有松动。”
大唐的第一台蒸汽机车,行驶了三里地就停下了,它内部出现了很多故障。
李泰已经习惯了这种失败,当初造蒸汽机的时候,失败过很多次,现在都已习惯了。
这点困难对他来说没什么的。
阎立本将故障的所在与原因都记录了下来,这是骊山的办事习惯,现在也成了他的习惯。
整理和记录之后,让骑在熊背上的小清清送到山上。
这种车不用人力也不用牲口来拉,给它吃煤料,它就能一直走,此物意义非凡。
现在骊山打算一边造铁路一边造车,要放在以前根本不敢想。
如今人手足够,还有工部的班底来分担。
对李泰来说失败个一百次也是正常,可一旦成功它能够改变很多很多事,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种感觉和当时造蒸汽机的感觉是一样的,此刻他十分坚定。
“魏王殿下,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县侯真的能做到吗?”阎立本忧心道。
“当时造蒸汽机时,姐夫给了很多建议,起先有猜想过,后来一次次证明姐夫的说法都是正确的。”
骊山是一片新的天地,阎立本是如此认为的。
以往自己的手艺也都是从父辈传下来,到了现在阎立本忽然发觉自己毕生所学在骊山明显不够用了。
当以前积累的经验不足以支撑现在的技能需求,阎立本一把年纪了又进入了苦学状态,每天过的日子犹如临近高考那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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