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满东神域苍穹的投影,所摧心的绝不仅仅是在外的宙天界之人,还在无情的摧灭着无数东域玄者的意志。
作为东神域声望最高,至高无上的王界,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魔人直入核心,毁灭的七零八落。
而另一边,渲染的却是魔人那远超认知不知多少倍的可怕!
前方魔人在步步紧逼,上方宙天步步崩灭……他们的肝胆在颤栗,信念在崩塌,连王界在可怕的魔人面前都如此不堪,他们怎么抵挡?真的能抵挡吗?
战意被快速的浇灭,转为越来越深的恐惧与绝望。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后退,逃亡……
而一旦有人起首,尊严便会在求生欲前决堤而溃。
不多时,逃窜的人、投降的人,竟已多过了死战的人……
北神域的黑暗玄者都有着一样的信念和意志,踏出北神域的那一刻,便无人想着活着归去。
但东神域……他们安定的太久了,更无可能做到北域魔人那般置己身于死地。
也或者,这一切实在太过突然和可怕。
池妩仸在东神域所设置的一百多个“据点”,在短到惊人的时间内,一个接一个被北神域占据。
————
月神界外,一艘小型玄舟飞出。
当来自宙天的投影出现在远方的天空时,蜷缩在玄舟角落的少女缓缓抬头,她朦胧着视线,发出梦呓般的低喃声:“云…公…子……”
“那……那是!”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目视投影,发出骇然之音,然后果然下令:“快!快走!把速度提升到最快……先不要理会能源的消耗!”
玄舟的速度陡然加快,而少女已是不自觉的起身,呆呆的看了远方的投影一会儿,眸光忽然剧烈颤荡起来,身影亦疾步冲出。
“瑾月!”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中年男子沉声道:“你要去哪!”
瑾月眸光惊乱,急声道:“我要回去!宙天遭劫,云公子一定又恨极了主人,说不定……说不定……主人马上会有危险,我必须回去!”
“你疯了吗!”中年男人厉声道:“你刚被月神帝逐出!她下了死令,再入月神,直接诛杀!她如此对你,你怎么还……”
“父亲,不要阻拦我!”瑾月手儿攥紧:“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在主人最危险的时候丢下她不管。”
说完,她身上玄气稍一释放,将中年男子强行斥开,便要飞离。
“瑾月!”中年男子一声大吼,痛声道:“不是你弃了她,而是她弃了她!而且,月神帝何许人物,她若当真有危险,你的力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别忘了,她逐的不仅是你,而是我们全族。你此番回去……是不惜拿我们全族的性命当赌注吗!”
即将踏出玄舟的瑾月一下子定在了那里。
“姐……姐?”她的后方,传来一个小女孩怯怯的声音。
这一声轻唤,让瑾月的心魂全面崩溃,她转过身,轻轻的抱住小女孩,用自己的手儿安慰着她,更掩着自己缓缓而落的泪珠。
“对不起,父亲,是女儿冲动了。”她轻轻的道,把怀中的女孩抱的更紧。
中年男子摇头,目光闪过痛色。他知道月神帝在自己女儿心目中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能为她的近侍,一直都是她是生命里最大的荣耀。
但……月神帝,终究是王界之帝。
她的残酷和绝情,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玄舟极速飞行,直向南方而去。
他们的终点,或许是南神域,或许……是更南方的南域下界。
而没过多久,他们的后方便现出了数不清的东域玄舟,如一群没头苍蝇般逃窜着。
————
星神界,更准确的说,是星神界最大的那一片附属星界。
一艘刻满星辰印记的星舰极速飞出。
当年的邪婴之劫,星神界被直接摧灭,核心力量只余六星神和十七个神主长老,一夜之间凋零到了堪称凄惨的境地。
最惨的是星神帝连同星神轮盘一起不知所踪。
星舰之上,只有十二个人。
天妖、天璇、天炎三星神,以及九个神主长老。
对于宙天神帝的求援,他们没有无视。云澈恨宙天,但亦恨星神。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虽然只有十二人,却是他星神界最后核心力量的整整一半。另一半核心力量留守后方,防止着魔人的攻袭。
他们星神界,已根本无法承受再一次的摧残。
星舰刚刚飞出千里,前方星域忽然卷起一阵可怕的空间风暴,风暴之下,庞大的星舰被瞬间掀翻,数息之后才恢复平衡。
“怎么回事!?”
闭目凝思中的三星神全部睁开眼睛,同时跃出星舰,然后又同时怔在了那里。
前方,浩瀚昏暗的星域之中,静立着一个小巧纤柔的女孩身影,她背对着他们,轻飘的彩裙之上,升腾着如来自深渊之底的黑暗雾气。
“你……你是?”
本如临大敌的三星神都是怔在那里,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彩裳,还有绝不可能识错的星神神力……却又缠绕着只属于魔的黑暗气息。
“彩脂……公主?”天璇星神紫菀轻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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