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回到闺房,把侍女通通赶了出去。
她钻进帐中想睡会儿,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反复浮现着老爹和柳氏的恩爱身影,令她心烦意乱,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府去把老爹揪回来。
萧弈进来时,瞧见绣花鞋被随意踢在地上,小姑娘躲在帐中,正抱着双膝发呆。
他抚了抚袍裾,漫不经心地在绣墩上坐了。
南宝衣瞅见他,不悦地挑开帐帘,“二哥哥,这里可是我的闺房,你进来做什么?”
萧弈拿出一只桃花糖盒。
他慢悠悠打开盒屉,挑了一颗淡粉色的糖果放进嘴里。
“草莓味的……”他低笑,“尝尝?”
南宝衣嫌弃,“这么大人了还吃糖,不害臊!”
“刁蛮任性的小哭包,不也会撒着娇让你爹给你买糖吃吗?”萧弈把糖盒递给她,“送你。”
南宝衣愣了愣。
她盯着那只精致漂亮的糖盒,好半天才伸手接住。
她抱着糖盒,泪眼红透,“我对爹爹撒娇,让他给我买糖,并不是因为我想吃糖……我只是,希望他把我放在心上。”
“可是你爹明显不打算要你了,他更在意外面那个家。”萧弈好整以暇地欣赏她泪眼婆娑的小模样,“南宝衣,你该怎么办呢?”
南宝衣抬手抹眼泪,有点厌烦被萧弈看笑话。
摸了摸桃花糖盒,她忽然挑眉,“二哥哥给我送糖又是什么意思,二哥哥在哄我高兴?”
萧弈哂笑,“不过是借着送糖的机会,过来笑话你罢了。从前你对我做过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南宝衣,咱俩还有很多账没算。”
锱铢必较……
南宝衣在心里嘀咕,实在没心情招架他,“既然二哥哥笑话也看了,那就赶紧走吧,我想睡觉。”
说完,没精打采地钻进被褥。
萧弈看着拱起的被团。
他坐了片刻,从宽袖里取出一张牛皮信封放在枕边,才起身离去。
南宝衣悄悄从被子里钻出来。
伸头望了一眼掩上的房门,她好奇地拆开信封。
瞳孔微微缩小。
这是……
柳氏的卖身契!
少女心脏狂跳,刚刚的悲哀被铺天盖地的欢喜冲灭,抱着卖身契喜得在床上尖叫打滚!
房门忽然被推开。
南宝衣一个激灵倒在榻上,仍旧面朝墙壁唉声叹气。
萧弈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你父亲和柳氏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十,你还剩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南宝衣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萧弈走后,她做贼似的坐起身,确定他真的走了,才抱着卖身契跳到屋子里,兴奋地转了几个圈圈。
未来的权臣大人真是阔绰啊,说好给她卖身契,居然真的给了!
一万两雪花纹银呢!
她喜滋滋收好卖身契,又唤了个小丫鬟进来,叫她去外面打听打听,锦官城哪个地痞流氓最会耍横。
她打算在父亲和柳氏大婚时,送他们一份惊喜。
把卖身契收进匣子里,她靠在妆镜台边,忍不住笑眯眯拍了拍桃花糖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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