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来到草地上,巴扎和罗布兄弟正躺在那里,看见他出来,都坐了起来。
冷羿招手让他们跟着自己,来到河边尸体旁。冷羿把所有刀子都放在草地上,拿起那把丝带是湿的的腰刀,对小罗布道:“这把刀子,是你的吧?”
小罗布点点头。
冷羿把这把刀子放在一边。然后拿起昨夜检查创腔的那根筷子,轻轻插入死者胸口的创腔里。一直插到底。筷子差不过全插进去了。
他卡住创口边缘,慢慢抽了出来,示意大家看看这创腔的深度。随后,他拿起现场那回去的那把带血的刀子,将手中的筷子在刀刃上一比。表明创腔长度的筷子明显比凶器长出一截!
所有人都呆了一下。
冷羿道:“看见了吗?死者身上的创腔比旁边发现的凶器要长出一截,也就是说,一把短刀,却捅出了一个比刀刃长得多的创腔,这意味着什么?”
嘉珍道:“这把刀子不是真正的凶器!”
“没错!”冷羿赞许地瞧了她一眼,“这把刀子,是凶手故意丢弃在现场,把我们查案引入歧途的。”
所有的人都迷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羿拿起草地上小罗布的腰刀,把手中的筷子在刀刃上一比,长短正好吻合!
小罗布的脸立即就白了。
中巴扎恶狠狠盯着小罗布:“是你杀了我大哥?”
小罗布色厉内荏道:“不是我!我在对岸,怎么杀他?!”
“你把刀子绑在箭杆上。从对岸射死他!”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冷羿接着道:“昨天,我从你哥哥手里救下拉姆的时候,你曾经朝我射了一箭,正中我的后心,那时候,我就知道。敢于在我手里有人质的时候放箭,而且,一箭射中我的后心。不仅说明你的箭法很不错,更说明你对你的箭法很有信心,胆子也很大。所以。你选择了这种杀人手法,就不稀奇了。”
小罗布道:“你说我把箭刀子绑在箭头上,从河对岸放箭射死大巴扎,那我怎么把刀子收回去?”
“你只需要在箭杆后边绑上一根细绳子,射中之后,立即拉绳子把刀子抽了出来,拉过河去。然后,把另外一把刀子,——应该是你们家用来切肉的刀子,染上羊血。扔到河这边,冒充凶器。既然是用刀子杀人,就只可能是在河的这边,近身杀他,谁又能想到他其实是被远距离杀死的!而你在河对面。别人也就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小罗布已经面无人色,强笑道:“你这都是推测,你有证据吗?”
“证据?”冷羿冷笑,拿起小罗布的刀子,指着缠绕在刀柄上的丝带,道:“所有的刀子只有你的刀子的刀柄丝带是湿的!这就是你把刀子用细绳拉过河去的最好证明!——其实。把刀子扔进河里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因为你还要对付巴扎另外两个兄弟,必须有刀子,而家里只有三把刀子,除了哥哥和你各一把之外,还有一把切肉的,你要沾了羊血扔到了河这边。如果你再把这把刀子扔进河里,你就没有刀子对抗巴扎兄弟了。所以你必须把那一把用来射死大巴扎的刀子收回去,这样也免得让人知道你的刀子不在,从而怀疑到你。所谓顾此失彼,你顾得了这一头,却顾不了那一头。最终,你拉过河去的刀子,刀柄丝带浸泡了水,让你露出了马脚。——如果还需要证据,我们不妨现在就去你们账篷,我相信,你切肉的刀子肯定已经不在了。因为凶器上的鲜血是新鲜的,所以,你们帐篷里,一定有一只新杀的羊。”
中巴扎怒气冲冲道:“走!看看去!”
“不用了!”小罗布沮丧地低下头,“我承认大巴扎是我杀的。就是用汉家大哥说的那种办法杀的,我跟他说让他过一会到河边等我,我有话跟他说。我回到帐篷之后,悄悄准备好弓箭和刀子,等他到了对岸河边,我就用绑了刀子的箭射死了他。然后把涂了羊血的另一把刀子扔到河对岸。再拉绑在箭杆上的细绳将刀子拉回来。——我认罪。”
中巴扎大吼一声,冲上去就要打小罗布。被冷羿一把抓住,扯到一边。问小罗布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小罗布恨恨道: “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兄弟抢了拉姆,尽管汉家大哥你好心劝说我们和好,共用拉姆,他也满口答应了,但是,我对大巴扎这个人太了解了,他是个口是心非的的人,心眼很小。他知道我们抢了拉姆,肯定怀恨在心。现在是汉家大哥你在这里,他不敢动手。等你一走,他们兄弟三个肯定会跟我们动刀子。——中巴扎刚才也说了,他到我们账篷后面就是为了杀我们。所以,我必须先下手为强。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哥哥不知道。他胆子小,抢拉姆他敢,但是杀人他不敢。我就没有告诉他。”
事情明白了,冷羿问道:“你们这归哪个衙门管?我们把他押送去交给衙门治罪。”
中巴扎气呼呼道:“我们这是归弥桑领主管。”
“那正好,顺路,我们一起把人押解到弥桑交给领主处置就行了。你们需要提供一下证词。”
嘉珍懂藏文,当下,由嘉珍执笔,给各人作了笔录,按了手印。中巴扎把小罗布捆了。小巴扎提出要跟冷羿他们一起押送犯人去弥桑城。嘉珍便冷着脸对冷羿摇头。冷羿知道他很不喜欢小巴扎跟着,便拒绝了。只让中巴扎跟着押送,留小巴扎在家放羊。小巴扎也知道,两个都去不可能,又不敢违抗,只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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