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史廷芳急匆匆的走进城东的一处两进院子,他刚走进后院,便听见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叫声。
他不由眉头深锁,怪不得在这里服侍的人火急火燎的去史府找他,想来他们根本应付不了发疯的秦氏。
他走进正房,内室的地上是摔碎的药碗,浓黑的汤药泼洒了一地。
而秦姨娘正躺在床脚边的地上,他安排过来照看她的婆子坐在她身上,两只手费力的压制她的手臂。
再仔细一看,秦姨娘手里正握着一片碎瓷器,嘴里哭喊着:“让我去死,不让我见姨母和表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干净,也叫害我的人称心如意。”
史廷芳深吸了一口气,头痛欲裂。
“成何体统!”他看着秦姨娘疯癫撒泼的样子,恼火的责问道。
秦姨娘侧头看见了他,疯狂的挣扎霎时偃旗息鼓。
压在她身上的婆子也松了一口气,苦着脸慢慢松开手,又从她身上下来,刚要在史廷芳面前跪下,便见史廷芳朝她挥挥手,婆子如释重负,起身麻溜的退下,这差事苦不堪言,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在秦姨娘的房里多待。
婆子走后,秦姨娘翻身坐起来,又赶紧扔掉手里带血的碎瓷片,她跪坐在地上,两只手心搭在膝盖上,一只裹着浸血的纱布,一只布满被瓷片割出来的血痕。
她仰头看着史廷芳,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
“表哥,你看我现在还有什么体面可言,我不撒泼打滚,不哭闹寻死,你能来见我?”她自嘲的问道。
昨夜史廷芳赶到那位李大夫家之前,她就因为喝了一碗药沉沉睡去,等再醒来时,人已经被带回城中安置在这里,而史廷芳也回了史府。
她遭了这么大的罪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不能当面向他说清楚,叫她怎么能不闹。
史廷芳看着她满身狼狈的样子,脸色阴郁而无奈,甚至带着些许烦躁。
“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也不要再去伤害无辜的人,即便你离开史家,我也会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懂不懂?”
“我不懂也不接受!”秦姨娘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瞪大了写满不甘和怨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史廷芳,大声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敢用自己的性命对天起誓,如果是我害了姨母,就让我五雷轰顶,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够了!”史廷芳头疼的打断她,一甩衣袖侧身对着她,显然是不愿意听她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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