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并不擅长做生意,却清楚一点,就是无利不起早。
如今正值战乱之际,收购原材料本就有风险,你还把成品低价出售,忙来忙去,图什么?
为爱发电吗?
“做生意不图钱,有意思,你刚才说有两条线索,还有呢?”
孙虎继续说道:“其二,徐增寿身为右军都督府左都督,掌握着京营虎贲右卫、留守右卫、水军右卫、武德卫、广武卫的兵马调动。”
“左军都督府领镇南卫、留守左卫、水军左卫、骁骑右卫、龙虎卫、英武卫、沈阳左卫、沈阳右卫,以及浙江都司、辽东都司、山东都司所领卫所。”
“卑职将建文元年至今的战况做了比对,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凡是吃了败仗的,几乎全都是左军都督府辖下。”
朱允熥眼中透出一缕精光,不愧是锦衣卫出身,厉害!
凭着后世的记忆,自己很清楚是徐增寿那小子通风报信,没想到,孙虎通过战况就能分析出其中的端倪。
“你讲详细些。”
孙虎微微颔首,说道:“建文元年,长兴侯耿炳文率十三万大军出征,最终在滹沱河败给燕军。后换帅李景隆,率五十万兵马攻打北平城,败兴而归。建文二年,李景隆再次组织兵马北伐,惨败于白沟河……”
“……前不久的灵璧大战,朝廷再次大败,以上这些兵马大多征调于左军都督府。”
“反观右军都督府,建文三年四月,李景隆在白沟河之战中惨败,损失十数万兵马,溃逃至德州。魏国公徐辉祖奉旨率三万兵马驰援,成功掩护李景隆残部撤回,并且还能全身而退。”
朱允熥插嘴问道:“徐辉祖带的人马,全部出自右军都督府,是吗?”
“回殿下,正是!”
“越来越有意思了,你继续!”
孙虎继续说道:“建文四年正月,徐辉祖再次领兵北上,于齐眉山大破燕军,斩杀燕军骁将、蔚州卫千户李斌等。朝廷讹传燕军已兵败,京师不可无良将,陛下听信,遂召徐辉祖回京驻防。”
“随后,燕军在灵璧大败朝廷主力,前后就差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燕军还是那个燕军,唯一的区别,就是朝廷兵马从右军都督府,变成了左军都督府。”
朱允熥说道:“右军都督府能打赢,换成左军都督府,全都是大败而归,莫非是右军都督府战力远超过左军都督府?”
孙虎说道:“左军都督府辖下,无论是兵马数量,还是武器装备,全都在右军都督府之上。”
“既如此,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事关重大,卑职不敢妄言!”
朱允熥淡淡一笑,说道:“本王命你去查这件事,就是信得过你,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卑职……卑职便胡乱猜测一番,若说错话,还望殿下莫怪!”
“但讲无妨!”
“是!”
孙虎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渍,因为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远超想象。
他努力定了定心神,说出心中的疑问:“魏国公府,有通敌之嫌!”
朱允熥静静地看着孙虎,脸上毫无波澜,甚至还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孙虎却不淡定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殿下早已经料到了?”
朱允熥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摇头,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仅靠这一条就断定魏国公府通敌,还远远不够。”
孙虎想了想,又说道:“殿下莫要忘了,魏国公府和燕王有姻亲。”
徐达的长女是燕王朱棣的正妃,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建文帝才会充满对魏国公府的不信任,齐眉山大捷之后,立刻将徐辉祖撤回来。
朱允熥说道:“如果魏国公府通敌,徐辉祖出征应该输多赢少,为何每次都是大胜?”
孙虎脸色沉重,说道:“卑职猜测,或许通敌的并非魏国公,而是……”
“说下去!”
“掌管右军都督府的徐增寿!”
“有证据吗?”
“卑职只是胡乱猜测,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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