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这时才如梦初醒一般。
“瞧瞧,母亲这都糊涂了,自从上月偶感风寒,有时记性都差了许多。”
一旁的嬷嬷连忙道。
“母子连心,夫人您总是记挂着国公爷,前几日还一直在说,不知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回来,定要亲自做国公爷最爱的栗子酥。”
谢宴周都不用看,就知道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是为了什么。
不过他刚刚回府时便问过管事,自己母亲最近几月格外安分,也没刻意弄幺蛾子折腾人,更没有去摆婆母的架子,让玉珠难堪,祖母难做,所以他也愿意让自己母亲更有面子些。
现在他也不想过多去说他母亲什么,贺氏年岁已然年近五十,几十年都是这个性子,哪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只要他母亲愿意装一装,他也乐意做个孝顺儿子。
“母亲若是觉着无趣,可以去北院看看祖母。祖母年岁大了,我又每日要去上值,她难免有些孤单。我听管事说,母亲这几个月都没去过北院?”
贺氏面色一僵,自从上次和谢宴周闹掰,她儿子给她院子落锁关了几个月,她这样失了面子,哪里还想去老夫人那边。而且她儿子这样,老夫人也不帮忙劝劝,上次还特意跑过来数落她,她心里难免有气,跟老夫人无形中也有了隔阂。
她们婆媳二人年轻时本就不和,只不过是后来国公爷去世两人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装得和谐些。不过相处这些年,也有了情份,谁知一遇到事,老夫人便露了馅。这些事凑一块,她就更不想见老夫人了。
但想到今日自己的计划,绝对不能一时冲动耽误大事。
她强行挤压出一个笑容,道。
“宴周,母亲正琢磨着这两日便去北院那处看看你祖母,上次惹得你祖母不喜,母亲也是心中有愧,你知道母亲的性子,不是那种会说话哄人开心的人,去了又怕不美。而且你祖母年岁大了,我经常去,担心反倒会打扰她老人家,老人家就图个清净。”
说完面上带着忧愁,又道。
“你不知道,母亲年岁也渐渐大了,时不时身体各处也有些毛病,但凡天气冷了或者天气凉了,都要遭些罪。前几日还腰疼得睡不着,亏得桂嬷嬷学了一套按摩手法,给母亲连着揉了几日才好了些。”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里头饭厅,见到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色,又听到贺氏在向自己示弱,谢宴周叹了一声,语气不再咄咄逼人。
“祖母只盼着家宅安宁,子孙和睦。母亲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读的圣贤书,识得大体,自然比儿子更懂这些个道理。”
“当然,我也知母亲您不容易,十几年如一日的待在这宅院之中,难免孤寂,儿子有时间自然也会多来陪陪母亲。您平日也可以去外头走走,热闹热闹,我前些日子听说外头办庙会,许多夫人都去了,你到时也可以去看看。”
“若是身子不舒坦,京中有名望的大夫您尽管吩咐下人去请,若是请不来,儿子也当亲自登门拜访。”
见谢宴周语气软和下来,贺氏瞬间眼眶都红了。
“好好,我的儿,母亲有时间便多出去走走,母亲只盼着我儿健康顺遂。前些时日,也是母亲想岔了。这些时日每每想起这些,无不后悔自责。”
有仆妇端水进来给谢宴周净手,两人一块在桌前落座。
贺氏抹了抹眼角,笑着对谢宴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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