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是姓李的,李夫人不免又更唏嘘了。
薄棺一副,衣裳两身,一身穿在李惠心的身上,一身用来陪葬。
李夫人有心,打听到她之前给一家成衣铺子做绣品赚活计,便在这成衣铺子给她买的衣裳,掌柜说了,那两身衣裳的刺绣都是她自己做的。
李惠心生于三十四年前的三月份,葬于今年的三月份,生辰与死忌只相差了八天。
一个被休弃妇人的死,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湖里,只泛起了一圈小小涟漪,便再无人提起。
倒是有一位说书先生,将素珍工坊为李惠心安葬的事情说了出去,便连着把李惠心夫家娘家薄情之事也说了说。
听书的茶客骂了几句,转头便忘了此事,因为他们接受且拥护无子是要被七出之条休出门的礼教,只不过夫家薄情,也是真的薄情,多年夫妻竟连收尸都不愿,但对比夫家的薄情,似乎娘家的薄情更让人生气。
骂过之后,仔细一想却又是合情合理的,既都休了,夫家便不是夫家,自然没有敛葬她的义务。
至于娘家人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盆泼出去的水若是能继续滋润娘家便罢,如今是为娘家抹黑,娘家人自然也是生气的。
所以这件事情错的是谁?不会有人深思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同自己无关。
只是,这件事情哪怕只泛起一小圈涟漪,到底也是泛起了,这涟漪漾过的地方,有人心。
这三月,踏青,祭祖,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得无比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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