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片刻,才去给俞青衡请安。
沈银翎的余光也注意到了陆映。
她撇了一下嘴。
还想着今夜躲在老师这里清净一下,没想到这厮像是狗,闻着味儿就找了过来。
“夫人!”白鹤鸣稚声稚气,“您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把我送到这里读书,您教会了我什么是善良。我前两天去后山玩,看见了一个晕倒在路边的可怜人,我也想学夫人乐善好施,就把他救了回来!”
沈银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家伙长本事了。”
“我领夫人去瞧瞧他!”
白鹤鸣欢快地牵住沈银翎的袖角,带她去了东厢房。
厢房里果然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虚脱得厉害,身上还有不少伤。
他的穿戴打扮都很简朴,看衣着靴履不像是京城人氏,倒像是北方边疆牧民的装束。
沈银翎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旧手绢。
白鹤鸣脆声:“夫人也瞧见手绢了吗?想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他连昏过去了都要牢牢抓着。”
沈银翎抽出手绢。
她抖开,手绢上写着歪歪扭扭的血书,还按着几十个血指印。
她看着看着,渐渐愣住了。
她脸色凝重,越往后看,越是心惊肉跳。
她猛然握紧手绢,声音低哑:“沈行雷……”
白鹤鸣不解:“夫人?”
沈银翎把手绢藏进自己的袖袋,忽然认真地望向他:“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帮了我一个大忙。”
白鹤鸣歪了歪头,仍旧一脸茫然。
沈银翎叮嘱他道:“若是将来这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你就转告他,安心待在俞府养伤,他和村民们的心愿,刑部主事崔季会替他达成。”
白鹤鸣虽然听不明白,但只要是夫人做的那肯定就是对的,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小脑袋。
沈银翎走到屋外,对海棠道:“我从沈行雷那里拿来的牙齿手串,可还在?”
海棠点了点头:“夫人的东西都在高府废墟里,奴婢着人一一拣了出来。小丫头们做事仔细,既是您房中的东西,定然不会遗漏的,这个时辰想必已经送去了沈园搁置。”
“那就好……”
沈银翎望向廊外的梅花。
等陆芊芊和沈行雷大婚的时候,她打算送他们一件新婚大礼。
她要沈行雷万劫不复!
另一边,陆映给俞青衡请了安,师生二人坐在窗前对弈。
俞青衡摩挲着棋子:“我虽隐居在这里,却也对朝廷局势略有耳闻。听闻圣上专宠张贵妃,似乎打算安排张贵妃之子陆争流,明年开春以后,去北部边疆任职历练?”
“嗯。”陆映跟了一子,“这两个月北方不大太平,牧民部落爆发了几场叛乱,父皇的意思是让陆争流过去处理。”
“北方三十万铁骑,从前效忠沈致,如今却被皇帝和沈炎瓜分。”俞青衡声音低沉几分,“我瞧着,皇帝这是要把他手里的军权,交给陆争流。”
陆映面色淡淡:“北方势力盘根错节,陆争流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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