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现在还未踏上成祖之路。
若按斗笠女子所言,当真正成为道祖时,自己才能自保,那又该到何等地步,才能杀了那些天谴者?
这些事情,终究有些遥远了。
斗笠女子道,“道阻且长,行则必至,更何况,当道友抵达命河起源,或许会遇到千难万险,可未尝不是一场鱼跃龙门,龙归大海的行程。”
她抬眼凝视苏奕,“莫要小觑命官的底蕴,当抵达命河起源时,道友自会清楚这一点。”
“道友眼下所缺的,仅仅只是时间罢了。”
苏奕一怔,笑道:“道友似乎对我很有信心?”
斗笠女子一指身前青玉案,“自我修行至今,能与我对坐饮茶者,唯君一人。”
这等于从侧面回答了苏奕。
苏奕拎起茶壶,为斗笠女子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道,“承蒙青睐,多谢!”
说着,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斗笠女子道:“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以后若有机会,要带你去看一看混沌纪元最初时的景象?”
苏奕颔首。
斗笠女子道:“等你成为命运主宰时,我带你去。”
苏奕笑道:“好。”
他心中颇为感慨,根本没想到,这神秘的斗笠女子竟如此看好自己。
实在出乎意料。
他其实隐约猜出,斗笠女子之所以看好自己,怕是远不像她所说那般简单,必然另有隐情。
但,既然斗笠女子不说,他也没打算刨根问底。
“对了,我曾遇到过一个自称囚徒的人。”
苏奕忽地想起一件事,“他曾说,道友乃是命河起源中最神秘的一个存在,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斗笠女子语气平淡,“所谓神秘,应该和不系舟有关,也和我那‘引渡者’的身份有关。”
她仰头看向天穹,望着那一道由无数劫云所凝聚的门户,不系舟就停泊在门户外。
“拥有不系舟,等于斩断了和世间一切的羁绊。”
斗笠女子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故而,世间不知我是谁,而我作为引渡者,每隔一段漫长的时光,就会挑选有缘者登船,引渡其前往命河起源,进入‘超然之境’。”
“若对方能在‘超然之境’顿悟其中的妙谛,便可视作引渡者的传人。”
“可惜,从来没有任何人做到过。”
斗笠女子道,“那一扇门户,就通往‘超然之境’,只有不系舟才能进入。”
苏奕顺着目光望去,“原来,道友一直在等一个传人?”
斗笠女子微微摇头,“是在为不系舟选择传人,而我若能做到这一步,就等于真正从自身大道上解脱了。”
苏奕顿感惊诧,一头雾水。
斗笠女子则没有再解释,她收回目光,道,“道友乃是命官,乃是吾之道友,注定不可能成为引渡者的传人,也已注定和不系舟无缘。”
苏奕揉了揉眉宇,叹道,“我虽听不懂,却感觉道友说的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
破天荒地,斗笠女子唇边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以后道友自会明白。”
斗笠女子说着,摘下腰畔悬挂的青皮葫芦,“这葫芦是命河起源中诞生的祖灵根之一,自诞生时,就跟随我身边,其中器灵名唤青儿,道友若前往命河起源,还请将此宝携带在身上。”
说着,她已递给苏奕,“权当帮我一个忙。”
若是相赠,苏奕必会推辞。
可听到说是帮忙,苏奕反倒有些意外,“帮忙?”
斗笠女子颔首,“青儿需要在命河起源中证道,她的道途很特殊,在我看来,这世上能帮到她的,也只有道友一人。”
苏奕挑眉道:“道友你也帮不到?”
斗笠女子点头,“道途不同。”
苏奕隐约明白了,这青儿小姑娘的道途,或许和命官所求之道途有些关联!
否则,以斗笠女子的手段,怕是根本无须来让自己帮忙。
斗笠女子继续道,“另外,以后在道友遇到化解不开的难题时,也可以让青儿帮忙,她人虽小,本事谈不上厉害,但在关键时刻,倒也能化解一些他人无法化解的难题。”
苏奕略一思忖,就答应下来,“我会照顾好青儿姑娘的。”
斗笠女子道:“多谢。”
两者之间的对谈,很寻常和自然。
在斗笠女子眼中,青儿的本事的确谈不上多厉害。
可在以后,当苏奕见识到青儿的手段后,才发现自己今日的表现有多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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