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处,在场的众人哪敢随意聊聊,但也不能冷场,于是自发的开始拍马屁,董亮在主厅听过了龚鼎孳等南党的高级马屁,再来听这些低劣的奉承话,便觉得了无生趣。
“你们挨个挨个的说,都是哪里人,在哪个衙门当差。”董亮随意指了指面前这座。
“便从你开始吧!”
那人一听心中顿时火热:“小的黄友德,高邮人,现任光禄寺良酿属丞······”
董亮见这人言谈不像是读书人,于是问了一句。
“那年的进士?”
黄友德一阵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卑职不是进士出身。”
“举人?”
黄友德更尴尬了:“小人也不是举人。”
董亮更奇怪了,又问了一句:“萌补?”
“小人也不是?”
当官就那几条途径,董亮更奇怪了:“那你是怎么当官的?莫不是军功?”
黄友德左看右看:“小人捐纳出生。”
这下董亮更好奇了,他记得捐纳不是乾隆年间才大肆盛行的吗?顺治朝就开始了?可也没听谁说过啊。
黄友德见董亮满脸疑惑,便说道:“这是陛下特旨,没有形成定例。”
“哦!”
“那花了多少银子?”
“二百两,九品顶戴。”
“这么便宜?”董亮惊呼,毕竟二百两就能买个官了,这也由不得他惊呼。
董亮现在正三品的官职,他这些日子行贿受贿都是以千两银子记,忽略这两百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可是再是巨款,这两百两也太低了,能从一介草民做官,在封建社会都不是阶级跨越,而是物种跨越了。
在这个时代只有当个官,才算有点基本人权,普通百姓在统治者眼中和牲口没什么区别,都属于能都提供价值的动物。
而当官在古代也被成做为天子牧民。
所谓牧,就是牧牛、牧羊的意思,这些都是直晃晃的摆在世人面前的,只是许多人不愿相信罢了。也有些人觉得这个牧字不好,改称父母官了。
不过在三纲五常的体系下,这个父母也是十足十的恶心,而且还在道义上占了高地,欺骗性极强,而所谓的父母官也不是当官的像父母一样疼爱自己的意思,而是要像孝顺父母一样孝顺当官的。
父母官本来就这个意思,只是有许多草民会错了意,以为是前一层意思,才闹出了许多笑话,比如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个别官员在意平民,不是他多么的良心发现,而是自己的政绩与百姓挂钩,毕竟在皇帝眼里百姓如同财产,是纳税的主体,你做官做的差,导致财产损失,那肯定是你的罪过。反而言之,你当官只要让财产在总体上增值,那么在局部损坏一些财物那是没有问题的,是要嘉奖的。
所以两百两银子就能从财物变为财物保管员,怎么不令董亮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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