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儿只觉得心如刀绞,忍不住扶住了胸口,大口地喘气。
她想亲自去问问周郎中,却有些胆怯。
有些时候,不问清楚了,还能骗骗自己,若是问清楚了,那就是无尽的绝望。
…………
接下来三个多月,明媚儿在南河行宫一直风平浪静。
明媚儿到最后,也没敢问周郎中,她的身子和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办。
而周郎中当着她的面也从未提过那些事。
她便心里有数。
多半是景文帝提前吩咐过,不许和她说。
她便更不敢和周郎中问了。
她若是去找周郎中问清楚,周郎中得了景文帝的吩咐,绝大可能是不敢和她说的。
那她得不到一个回答,就会更加钻牛角尖,钻牛角尖多疑下,也会影响她和景文帝的感情。
就算是周郎中敢和她说真实情况,她对医术也一窍不通。
听了也是徒增烦恼,反而不利于心情,不利于保胎。
不如就这样自我安慰,每天听着周郎中说:“孩子很好。”便罢了。
况且她相信,景文帝一定会让周郎中全力保这个孩子的。
她只需要照顾好自己的情绪,其他都交给周郎中。
也只能如此。
除了相信景文帝,她如今依赖不了任何人。
这三个月南河行宫草长莺飞,花木旺盛,处处都是美景。
小伍子为了让她能到处散心,特意隔三岔五便将南河行宫的宫人分批放出去。
宫人像撒欢一般出去玩,她也能在无人处散心。
一片祥和。
但前朝风起云涌,除了解决春闱泄题案,斩首、流放了十余名大小官员及其家眷以外,还查处了一起贪墨案。
依然是寮成一案的余孽——薛家。
薛家三服以内在朝为官之人,皆凌迟处死,其余年满六岁男子,流放五千里。
女眷没入教坊司。
后宫薛云露为父谋私、以妃嫔之身参与朝政,赐自尽。
其余协同贪墨者,按照情节轻重,分别斩首、流放、丢官罢爵等。
一时间,薛家成了朝堂上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哪怕是姓薛的无关人等,都一样胆颤心惊。
与此同时,恩科顺利进行,其中景文帝还亲临考场以查公正,引得朝野皆赞。
更多的朝政之事,如主持亲蚕、扶持农耕,官吏大考、边疆换防等等数不胜数。
三个月之内,景文帝才去了南河行宫五次。
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明媚儿心里的焦虑想和景文帝说,但是看到他一脸疲色。
想到他政务繁忙,又是深夜骑马来看她,便也不好意思再说这些事去烦他。
日子这样一天天地过着。
直到明媚儿怀孕五个多月时,突然孕期眩晕严重,三天里晕了四次,几乎是把这些下人都吓得魂不守舍了。
整日里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周郎中还是头戴斗笠,看不清神色如何。
只是他屋子里的烛火是越来越晚熄灭了。
院子里稀奇古怪的药材,也是越来越多了。
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明媚儿心里清楚。
这个孩子,也许…并不健康。
她肚子里的胎动,也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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