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就走出去,和骆湛低声说了一遍自己看到的:“我们听到禀告赶过来,就看见他们夫妻二人扭打在一起。后头大娘也被气得不轻,我娘就让他们先去洗脸换衣裳,又把大娘拉过来劝。花娘脸上有巴掌印,不过骆大郎脸上也被挠了许多下。”
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呢?
实事求是说自己看到什么就行了,别的不用提。
骆湛倒是没有什么别的神色,反而沉吟起来。
徐韫觉得,这事儿交给他处置恐怕最合适。邓大娘也在情绪里,恐怕很难做出合适的判断。
但这个事是骆家的事情,所以她就主动开口:“既然你回来了,我和我娘就先回去了。”
骆湛看一眼徐韫,摇头:“呆着吧。你娘说的话,我娘还能听进去,让她劝劝我娘也不错。你跟我去找我兄嫂,一会儿劝劝我嫂嫂。”
徐韫来不及拒绝,就听他补上一句:“家里没别的女眷,她想诉苦都找不到合适的人,你最合适。明日我送你一匹布。”
这个时候,徐韫就唯有点点头:“骆将军想得周全。”
她也不是为了那一匹布,主要是她是一个好邻居!
骆湛带着徐韫去找了自己兄嫂。
两人现在也没在一处,被特地隔开了。
这就是宅子大的好处。
吵了架,彼此都能眼不见心不烦。
骆湛给了徐韫一个眼。
徐韫了然,跟骆湛分开,一个去找骆源,一个去找陈花娘。
陈花娘正对着铜镜看自己的脸,时不时按一按,疼得龇牙咧嘴的。
徐韫在门口喊了一声:“花娘。”
陈花娘这会儿冷静下来,还是要脸的,捂着那边被打的脸颊,尴尬又勉强地笑了笑:“阿韫啊,过来坐,让你看笑话了。”
徐韫走过去,坐在陈花娘旁边,看着她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真心实意关心一句:“还疼不疼?让人去裹一个雪球来敷一敷?”
陈花娘被这句关心一问,眼眶瞬间就红了,哭着道:“我不想和他过了。他竟然打我!这些年,我替他生孩子养孩子伺候老娘,他不念着我的好,还对我动手!”
话匣子一旦打开,委屈就像是决了堤,一个劲儿地往外倒。
陈花娘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辛苦,说起了生孩子丈夫不在身边的艰难和害怕,说起了邓大娘对她的打压,说起了家里钱她都不能管,要钱就要伸手的难堪。
徐韫就这么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
其实陈花娘也许连回应都不需要,她只是想说一说,宣泄心里的苦闷。
“他断了腿,我都没嫌弃过他,每天擦身端饭,尽心尽力照顾着。他这刚好了,就这么对我!”
“他没有良心啊!我问他这些年的军饷呢,他冷冰冰回我一句都花了,谁知道是真花了,还是给了哪个相好?”
“一个大男人,哪有用钱的地方?二郎的钱都寄回来了,他呢?哪里想过我们母子两个?”
“我知道,当年相看,他就不喜我,要不是婆母定了这个亲事,他肯定不娶我!他就是不甘心!”
徐韫听着听着,既麻木又有点儿炸裂。
就……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事呢?
不过,花娘的委屈是真的多啊。
一桩桩一件件,她听着,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但听多了之后吧……
徐韫觉得自己真的是心肠有点硬了。花娘这头委屈得直哭,她竟然觉得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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