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仅仅几口病死的尸体,尸毒已经很重了,若是大量尸骨所在之地,恐怕空气都带着毒,我们能过去,却也没办法进去。”
“苗先生,还有陈先生,你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怕是很难见一些恶毒至极的场面,我就见过千人坑,那种地方鬼吃鬼,尸皆毒,甚至都没有疫病,就已经剧毒无比,靠近都会让人死于无形之中。”
“眼前这疫镇虽说没有形成鬼蜮,但我觉得,核心地就未必了。”
潘寿这话无比慎重。
他顿了顿,又说,大夫身边就算死人,也不可能不及时清理,因此是不是找怨气最重的场所,还需要再三思量,好好考虑。
苗三阳蹙眉,手捻了捻下巴胡须,才说:“一样有理。”
这样一来,局面反倒是陷入了僵持,我也没办法提出更好的意见。
坐车赶路,再加上在此地搜寻的时间花费了不少,天色有些暗了下来,苗三阳就提议,先在这里落脚,吃点儿东西,休息休息。
我们便暂时驻扎在了这大院的堂屋里。
吃过干粮,喝过水,潘寿同何邛两人,一左一右杵在堂屋门口,没有降低警惕。
苗三阳则取出来了一小把铜钱,不停的排布着,眉目之间尽是思索。
他是在推演风水,还是卦象?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变得愈发暗沉,夜幕逐渐降临了。
苗三阳面前的铜钱,排列出了一个怪异的图案。
“天不足西北,地不足东南,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户,天门无上,地户无下。人之法用,万门起于地利,故曰人门……”
“而艮,为鬼冥门,上圣曰,一阳二阴,物之生于冥昧,气之起于幽闭……”
“人门为坤……四门各为西北,东南,西南,东北,对应天地人鬼。”
“医者为人,亡者为鬼,因此,镇中大量尸骸处于东北方,那大夫,则在西南?”
苗三阳喃喃自语,这番话极度深奥。
潘寿和何邛两人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半点儿都听不懂,眼中显得很迷茫。
于我来说,苗三阳和我的阴阳术,并非师出同门。
他不愧为滇西第一算,这四门的说法,看似比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少了一半,可实质上,天地人鬼,所纳更为庞大恢弘!
“咳咳。”苗三阳清了清嗓子,他收起地上的铜钱,站起身:“先前进来此地,还是想的简单了点儿,推了一卦,陈先生你也听见了。”
“那我们,就去人门走一趟?如无意外,应该能直接找到那大夫的尸身。”
“好。”我果断点头。
潘寿同何邛,两人眼中都是钦佩。
一行四人离开这宅院,在苗三阳的领路下,径直走向西南方。
这镇,要比想象中的更大,约莫走了十几分钟,周围的屋宅变得更密集了一些。
苗三阳在解释,人门,更利于人居住,即便是人不通风水,却也知道,什么地方住着让身体感受到舒服,冥冥之中,一切就有定数,而这地方既然住人最多,那尸体肯定会及时清理,大夫也就在这里了。??他所说的一切,都条理有序。
夜色更暗了,一轮圆月高悬于顶,两侧的老屋,有些屋顶长了歪歪扭扭的小树,看上去就像是张牙舞爪的人。
苗三阳并未停下脚步,手中一直平托着罗盘,时不时看一眼指针。
可就在这时,周围的一切,有了一种怪异的变化。
薄薄的雾气,好似朦胧在了夜空顶上,让月光都变得昏昏。
时不时的,耳边能听到呜咽的哭声。
那声音极为空寂,悲怆,像是很远,又像是贴身。
“怎么回事?”何邛面色一惊,盯着一处院子。
我同样投过去视线,入目所视,院内一卷草席躺放着,两只发黑的脚耷拉在外边儿,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蹲在草席旁,不停的推搡着,喊着爹爹。
忽地,那孩子抬起头来,看向我们,哭喊:“救命……”
他双眼漆黑,几乎瞧不见眼白,隐约还有一丝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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