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寿扭头瞥了我一眼,说:“陈先生,你越来越荒谬了,明明是那大夫,怎么可能是旱魃?那大夫没有凶气,并不会伤我们!”
何邛的手,反倒是快了一些,完全探入水中。
哗啦的声响,水里头探出来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何邛的手掌。
那只手生满了黑色毛发,完全覆盖了手背,小臂,只有掌心的位置还能看见凄惨的青色。
何邛前一瞬还成竹在胸的表情,这一刻,变得分外恐惧。
他一声惨叫,猛地想往外拔手!
那手臂上的黑色毛发,疯狂的往他皮肤血肉里钻!
苗三阳大骇,他拔出玉尺,朝着何邛手臂那只手狠狠抽下!
潘寿反应不慢,惊疑之余,不知道从哪儿拔出来一柄短刃,狠狠朝着何邛手臂上一斩而下!
鲜血,四溅狂飙!
何邛疯狂后退,另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处,他痛得快要疯掉了。
那半截手臂,嗖的一下被拽进了水里。
一大片头发涌了上来,覆盖着水面。
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走!快跑!”我低吼一声。
潘寿一颤,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
苗三阳疾步朝着我靠近。
我转过身,匆匆走出这院子。
“往哪儿走,陈先生?”??一时间,我心头也惊疑不定,往哪儿跑?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往外跑,离开这疫镇!
萤火枝被华大夫拿去对付棺材里的旱魃。
水桶里的华大夫,是因为太多的尸毒浸染,也成了旱魃这一类的存在。
在这疫镇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
因此,我沉声开口说:“跑出去!”
“跑出去?!”苗三阳目露惊疑。
我才立即开口,说了萤火枝已经被用掉,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出去后,再详细告诉他们。
不再多言,我疾步朝着出镇的方向走去!
夜色幽深寂寥,镇路两侧的院子,站着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冲着我们伸着手,显得煎熬,痛苦,折磨。
我走的很快,潘寿搀扶着断臂的何邛,血滴滴答答的不停往下落。
苗三阳同样走的不慢。
约莫十几分钟,我们就到了镇口。
牌楼显得很是孤寂。
迈步出了镇口。
我才感觉到微凉的风袭来。
先前在镇上的风,虽然冷,但是干燥无比。
旱魃这种凶尸的特性就是如此,本身是湿尸,却会带走所有的水。
尤其是这里的旱魃,是病尸演变而来,就更恐怖了。
而那华大夫,他魂魄离开尸体,就会让自己的尸身像是行尸走肉,他自身不想被旱魃同化而已。
有些类似于魇尸魇鬼的分散,不过,魇尸魇鬼是特殊缘由,它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要离开坤山,并非华大夫不想留在自己的尸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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