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鼎廉心中拥堵难耐。
然而,言语既出,犹如覆水难收,他无法再将那些话语收回。
该如何做,才能在她心中留下更多自己的痕迹呢?
两地相隔,遥不可及……
郑鼎廉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信笺。
对了,他可以提笔写信!
虽然一个大男人主动向女人示好,似乎有失男子气概,但……谁让他身负男儿之身呢?
男子汉大丈夫,稍微主动一些也不算丢脸。
郑鼎廉瞬间说服了自己,抓起纸笔,开始给顾芩澜书写信件。
半个时辰后,郑鼎廉的书桌下已堆满了废弃的纸团。
他耗时半个时辰,却始终未能写出一封令人满意的信件。
过于详尽,他觉得自己太过啰嗦,缺乏男子气概;过于简略,他又担心无法传达清楚自己的心意。
写得不尽如人意,他便揉作一团,重新再来,于是乎纸团堆积如山。
终于,夜幕降临郑鼎廉终于完成了一封较为满意的信件,他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然后将信折叠整齐,装进信封,亲自封印,唤来账外的守卫。
“将封信送到驿站,务必让他们重视,尽快送达。”
守卫领命,拿着信件离去。
郑鼎廉目送守卫远去的身影,心中开始期待顾芩澜的回信。
她会在信中倾诉些什么?抱怨,责怪,还是关心?
郑鼎廉觉得揣摩女性心思,要比预测敌方将领的动向困难得多。
——
顾芩澜尚未得知郑鼎廉特意为她写了信,此时她正身处学堂,接受着夫子的严厉质问。
廖夫子年过半百,发丝斑白,皱纹纵横,此刻他怒气冲冲,脸色通红,愤慨地说:“老朽教书育人二十余载,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放肆且无礼的学生!他不仅殴打同窗,竟还敢对老朽动手。这种悖逆师道的学生,老朽实难继续教导,世子妃,你还是将他带回家中,另请高明吧。”
夫子的指责对象,正是端王府的捣乱鬼郑奉晖。
这家伙自从上次从祠堂出来后,确实收敛了一段时间连续数日都表现得颇为老实,甚至存在感都减弱了许多。
顾芩澜甚至一度误以为他经历了祠堂的惩戒,让郑家的先祖们将他脑子清理得清明了。
然而,事实显然证明,她纯属幻想。
混世魔王的名号,毕竟不是浪得虚名!
若她没有记错,这已经是郑奉晖更换的第四所学堂了。
而他不过才读了三年书而已。
三年间更换四个学堂,他的确有些难以管教。
顾芩澜望着廖夫子气愤得脸色发紫的模样,连忙道歉:“夫子请息怒,奉晖性格顽劣,给您带来了不少麻烦。”
岂料郑奉晖在一旁大声抗议:“谁顽劣了?你少冤枉我!”
廖夫子更加愤怒,颤抖着手指:“世子妃,您现在亲眼所见,并非老朽对他有所偏见,实在是他的行为不堪管束,甚至不将老朽放在眼里!我这小小的庙宇,容纳不了他这尊大佛,还请您尽快将他带走,放过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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