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手指一点,军工坊就坐落在了这上面,数千雇工的涌入,令小镇变得热闹非凡,已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一个地方的发展,离不开三个因素,道路、人口、巨量资金。
这三个因素,小镇此时都已经具备了。
黑火药,明万历年间,产量已经达到三百余万斤。
可明人更喜欢的是看黑火药燃烧时绚烂的光亮和爆发时一瞬间的灿烂,于是大明的烟花、爆竹业日益壮大、精进。
吴争不想看到那份灿烂,他更想看到的是,黑火药爆炸时急剧膨胀的气流,摧枯拉稀,荡平挡在前面的敌人。
军工坊在外籍工匠的指导下,已经在生产简单的纸包发射药,这,是吴军麾下火枪兵们眼下最需要的。
松江城,又叫仓城。
为大明漕粮重地,是松江府最大漕粮(税粮)仓储地和漕运始发地,城筑四门,米业兴旺。市河两岸,宅第、商铺鳞次栉比。
漕粮启运时,漕舟云集,水运繁忙,江淮卫、兴武卫、镇海卫各漕帮数以百计船只至仓城市河排开,装载起运之场面蔚为壮观。
松江,在大明朝有“苏松税赋半天下”之说。
军校就坐落在仓城东北数十里处的一处荒地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尊敬的镇国公阁下,这笔钱款不能再拖欠了。”卫匡国如一只闻到腥臭味的苍蝇一般,死死地叮着吴争、追着吴争,喋喋不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仙风道骨,向以仪容自律的卫匡国,成了他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讨债人。
吴争微笑着,但无奈地耸耸肩膀道:“我亲爱的马尔蒂尼先生,你知道的,我的国家正在受北方野蛮人的侵略,大部分国土皆已沦丧,我辖下三府之地的赋税不足以支付欠款……我不赖账,可我需要时间,你也知道,我年轻,不缺时间。”
卫匡国有那些一阵子的惊愕,他不明白,一个堂堂的当朝镇国公,手掌数万军队的大将军,怎么会如此地无赖,年轻,是,他年轻,可自己不再年轻,真要等到十年、八年之后,才还钱吗?
这是当日和自己信誓旦旦,货到付款的吴争吗?
卫匡国欲哭无泪,“尊敬的镇国公阁下,这不是个小数目,一百三十六万两,可以供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数年所需。您不能再拖欠了,教廷的教皇和长老们,会撕碎我的身体……噢,天哪,您将再也得不到来自教廷的资助和一切您急需的物资。”
吴争无奈地转身,想了想道:“亲爱的马尔蒂尼先生,这样,我加一年一成的利息,如何?”
“不,不。尊敬的镇国公阁下,你不明白,我需要的现银,现银!”
“好吧。我有个提议,如果教廷再运送一万支燧发枪及相应的纸弹来,我会想办法付给你一部分钱款。”
卫匡国惊愕了,面前这人怎么可以如此坦然地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前款未清,还想着再赊帐?
“不,绝不可能。尊敬的镇国公阁下,从今天起,我会一刻不离开你,直到你还清欠款。”卫匡国坚决地说道,他发誓再不被吴争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吴争摊开双手道:“好吧。你胜利了。亲爱的马尔蒂尼先生,你的执着改变了我的想法,这样,给我一年时间,从明年的今天起,我将分期付款。你知道,现在我肯定是付不出这笔钱的……要不,你把你运来的,再拉回去?”
卫匡国目瞪口呆,直到吴争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开,卫匡国才如梦初醒般冲上去,拽住吴争的袖子道:“一年之后,必须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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