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郡王,老夫携众前来,只有一件事。我朝亡于多铎之手,吾皇被俘,至今生死不明。”黄道周沉声道,“老夫有心率同僚,为郡王效力,以竟北伐大业。当然,如果会稽郡王嫌弃我等不足以辅佐郡王,老夫将携同僚往西南去,投效永历朝。”
吴争及张国维等人惊讶起来。
黄道周等人在宁波府被吴争所救,效力吴争以作报答这在情理之中,毕竟隆武朝亡了嘛。
可要去投奔永历朝,先不说山高路远,沿途都是清军占领,就以黄道周曾经是隆武朝首辅的履历而言,与永历朝也不对付啊,说敌人有些过份,说相看生憎那绝不夸张。
吴争想了想,看着黄道周道“黄大人且莫着急,这事待宴后再商议不迟。”
不想,黄道周扫了一眼在座诸人,然后嗤笑道“国破家亡之日,汝等却在推杯换盏,恕黄某无法苟同。会稽郡王就对黄某说一声,是允还是不允,允,黄某等就留下,不允,黄某等就此告辞。”
这态度确实过了,大将军府诸公个个脸色不虞,就连一向老好人的张国维,也不禁皱眉道“王爷设宴,我等作陪,是为了款待汝等,可幼玄先生却以此来指责王爷和诸公,幼玄先生此话过分了。”
黄道周哼道“吾皇节衣缩食,黄某与同僚毁家业筹资募兵,可不是为了今日来王府受款待的,这一席面,想来多少也得数十两银子吧,这数十两,可募十人,且能配备长枪、钢刀,可杀敌、可卫家园,可眼下却就是一顿酒宴。黄某所言,何来过分?”
吴争心里无数草原神兽飞驰而过,敢情,款待出错来了。
吴争这几年经手金银何止千万之数,可真说要自己奢侈,还真谈不上,不,从没有过。
出战时和将士们同锅而食。
平日里也就与官员们在府内相就。
偶尔有闲之时,陪家人吃顿饭,其余时间都去张国维、张煌言家中蹭饭。
王府之中,厨子仅二人,而吴争一年之中,在王府吃饭的时间,屈指可数。
所以,被黄道周如此指责,不用说吴争本人,就连诸官员都非常愤怒。
吴争起身道“张公、玄著兄且相陪诸位进食,黄大人且随王爷来。”
吴争带着黄道周去了书房。
“坐。”吴争没有客气,坐下后指着边上椅子对黄道周道。
黄道周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了。
但眼睛直视吴争,倒象是有仇一般。
吴争沉吟了一回道“黄大人对本王有怨言?”
黄道周嗤声道“黄某怎敢对会稽郡王有怨怼之意。只怪黄某没有郡王那般能为,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守护黎民,中,愧对同僚而已。”
吴争是听出来了,这怨气真不小。
想了想,吴争大概是猜到了一些,“黄大人是在怪本王没有派兵增援隆武?”
这话是一矢中的了。
黄道周立时激愤道“郡王手掌大军,可击破江防直至泰州,可击败清军,甚至斩杀敌酋多铎,却不派一兵一卒增援广东,致我朝覆亡,吾皇被俘,难道郡王心中除了义兴朝,就不念及同为大明遗臣之香火情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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