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言低沉道,“家父在九龙国内被人杀害了,人货银钱也都被洗劫一空,只有我独自逃回海月。这次再来,是为了带回父亲的尸骨。”
孙员外非常意外,“这……哎,前段日子才与你父亲把酒言欢,这才过去几日就……”
张允言低垂下头,孙员外感慨万分,“我这些日子算是看出来了,活着就该及时享乐。人啊,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没了。”
白宝宝好奇道,“孙员外家里这是……”
“嗨,是家族旁系的一个小侄女。”孙员外悲痛的摆了摆手,“等过完年也才十七岁,昨儿晚上忽然就去了。虽说我们这亲戚隔的有些远了,但那也是自小看着长起来的。孩子去的突然,她爹娘一夜就病倒了,我这当叔叔的便给张罗张罗办上白事。”
“孙员外真是宅心仁厚。”真巧啊,张家和孙家还真是难兄难弟,都是刚刚死了人。
孙员外这才多打量白宝宝几眼,方才还以为是张允言随身带着的漂亮的侍女,现在看来应该是有点身份的。他转头去问张允言,“这位是世侄的媳妇?”
张允言刚刚还沉浸在父亲离去的伤痛中,孙员外这个岔打的他措手不及,脸都红了起来,忙道不是不是。
孙员外看张允言这害羞的样子,以为两人虽然不是夫妻也是未婚夫妻,还夸奖道,“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可惜你父亲刚刚遇难,要不然也能看着你娶妻生子了。”
张允言正要解释,就听小厮在门外道,“老爷,衙门把六小姐是尸首送回来了。还给您带了、带了礼金,说是给六小姐的……”
“哎……”孙员外愁眉苦脸。
白宝宝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尸体从衙门送回来?衙门还要给礼金?她好奇的问,“表小姐这是被人害了?”
孙员外看了白宝宝一眼,吩咐外面的小厮去将礼金交给表小姐的生父,又摆手叫旁边侍奉的婢女们都下去了,这才开口说道,“她是昨天晚上在街上……一头碰了拴马石。”
白宝宝一下就想起来了,“她是不是被人当街强抢?”
孙员外诧异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们在街上走走,就见到好些个大汉抓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就一头碰死了。”
孙员外听的唉声叹气,“肯定就是我那可怜的侄女了。”
张允言不解道,“孙伯父官居六品,难道不能还有人能欺负到孙家头上?”
孙员外苦笑一声,“我这六品算个啥啊,知州身边儿的衙役师爷我都要给个面子的,跟着上头的更是硬磕不起,说不得磕上两下,再把我官位都磕没了。”虽然他们孙家看着是有钱有官、风光无限,可那也是跟寻常普通人比的。
白宝宝道,“昨晚当街抢人的是知州派去的吧?”
孙员外点了点头,“是知州府的大公子。”
张允言道,“家父几乎年年都来这边走一趟,我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知州啊。”
“刘知州早下去了,这位是上头派来的新知州,听说也是买来的官。人家花钱比我狠太多,我也没有办法。”
他们闲聊几句,张允言便起身告辞了,毕竟人家有丧事也不好太多打扰。
出了孙家以后,他们还要再去拜访别家。白宝宝非常不解,“我觉得不对劲啊,这知州要是真坏的,那不应该和别的官员合起伙来,一起去欺负别的穷苦百姓么。他怎么会欺负到当官的头上?难道知州是傻了么?”
张允言也不懂,“兴许是因为孙员外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吧。孙员外那人是虚荣浮夸一点,但做生意一直都本本分分,所以张家和他的关系才非常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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